他爹陆学廉的名字。
陆栖鸾把灯放在一侧,取下写着刑部尚书陆学廉字样的盒子,发现似乎是因为她爹新入职的关系,盒子异常地轻,正要打开时,隔着一层书架的黑暗处,幽幽地传来一声叹息。
“……活得糊涂点不好吗?”
“哎卧槽!”
陆栖鸾差点没把手里的木盒抖掉,抓过灯一照,透过书架缝隙里看见个人,隐约能认出他袖子上绣着的雕枭纹饰,便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枭卫府的人。
“我是新来的典书,您……是?”
隔壁那位发出一声伸懒腰的声音,拍了拍袖子,站起来把一个木盒推回原位,淡淡道:“是吗,我还当又是哪些个贼人偷偷闯进来找罪证的。”
“这儿经常有贼人闯入吗?”
“三天两头不至于,十天半月总会有的。每次在这阁里设伏,总会逮住那么两个。”那人缓缓从书架那侧走出去,道:“新人要长点心,尤其是女娃娃。”
陆栖鸾听得头皮发麻:“哈?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遇见贼人,要么大喊大叫为国尽忠而死,要么和贼人同流合污亡命天涯,你喜欢哪个就随意吧。”言罢,那个人便往外走去。
忽然,陆栖鸾在背后问了一声:“那请问,我现在这状况,是大喊大叫,还是同流合污?”
那人步子一顿,陆栖鸾看了一眼那人放回书架上的密档,道:“我来之前看了一眼名录,这还是正月间,刚交接了名录,一个登记的都没有,您……好像没有经过允准就进来查密档了吧。”
那人回过头来,映着火光露出一双慵懒的眼,稍稍打量了一下瞪着眼睛看他的陆栖鸾,微微点头道:“还不傻。”
陆栖鸾惊恐道:“哈?你就是那种十天半个月闯进来一次的贼人?!”
……不,还是傻的。
那人又道:“我不是贼人,只不过这两日府里的上司都在外面抓人,没来得及申请批条,这才没有登记就进来了,你就当睁只眼闭只眼混过去吧。”
陆栖鸾稍稍安心,道:“那不行,我这才第一天当值就抓了你这么个现行,于情于理都要表现出我这么个新人的为官风貌……”
那人又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只能把你企图偷看密档的事儿一并招出去了。”
陆栖鸾:“不不不咱们有话好商量。”
最后那人也没为难陆栖鸾,让她把名录拿出来,在上面签了个名字并备注,说是以后补来批条,就打算走。
陆栖鸾:“您先等等,能不能写得让我明白您姓甚名谁?”
那人笑了:“你不认字?”
陆栖鸾:“您这笔邪魅狂狷得像是仁安堂老郎中药方的草书能怪我不认字?”
那人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当个典书你屈才了小姑娘。”
陆栖鸾:“你到底是这府里干嘛的?看病的?”
“差不多,看死人病的。”说完,他忽然眼底微动,背后一个黑影陡然现身,同时一把寒刃抵在他颈侧,同时一个刻意放低的声音低喝道——
“你是典书?把刑部前尚书的密档交出来!”
陆栖鸾一瞬间懵了,只听那自称大夫的人一边被挟持一边还抽空对她解释说:“你看,这种非要在白日里蒙面穿一身黑吸引人注意的才是十天半个月闯进来的贼子。”
黑衣人显而易见地暴躁了:“你们到底谁是典书?!”
陆栖鸾果断指向那大夫:“他。”
大夫:“……”
大夫:“我是府里的仵作,你看她腰上挂着的牙牌,她才是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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