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夏语冰拿眼睛瞪她,没什么底气地反驳,“还不是你喝醉了老是缠着我,我才……那个的。”
林见深仰首咕噜咕噜漱了口,吐掉嘴里的水,乖巧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悄悄地做坏事,不说出去。”
夏语冰浑身舒坦,爪子不老实地在他腹肌上抹了一把,哼唧道:“这还差不多。平时你是哥哥,看在你照顾我的份上我听你的,但是谈情说爱的事情你得听我的。”
话音刚落,林见深忽的俯身在她嘴上一啄。
“你干嘛?”夏语冰捂着嘴后退一步,背脊抵在冰凉的瓷砖上。
“刷牙后的早安吻。”林见深抓住她的手腕抵在瓷砖上,欺身向前,很会举一反三地说,“你教我的。”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两人唇舌很快贴在一起,交换了一个薄荷味的深吻。身体严丝合缝地契合,唇舌交缠,激动间碰倒了洗漱台上的玻璃牙杯,哐当一声跌落摔碎,但谁也没心思去收拾碎片。
饿了一晚上没吃到小鱼干的老猫在二楼的楼梯口转悠了一圈,透过门缝隐隐看到两条纠缠的身影,喵喵呜呜的直挠门,却被哐当一声拒之门外,顿时气得胡须都蜷曲起来。
第一场雪化之后,到了挖冬笋的好时节。
林见深说,冬笋是长不出地面的,如果不及时挖出,就会腐烂在地表之下。为了不浪费资源,到了年关,村里的人都会去后山挖些冬笋储藏,煲汤和炒牛rou都是极其鲜美的。
林见深穿着雨鞋扛着锄头上山挖笋,这挖笋也是讲究技巧的,须得观察竹子的长势和竹鞭的走向,没有经验的人即便是挖上大半日也收获不了多少。这种靠山吃山的活计夏语冰帮不上忙,干脆拿了相机在灵溪边上取景,灰青色的山水之间点缀着斑驳的残雪,衬着融冰后冷冽的溪水,如同浓淡适宜的山水国画。
空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莽莽的竹林之间隐隐能听到林见深的锄头叩击土地的声音,分外令人心安。
夏语冰握着相机四处搜寻最佳的拍摄角度,镜头扫过石桥尽头的山间马路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山路上多了一位负重前行的老人。
那老人须发皆白,衣衫褴褛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赤着脚在积雪未化的路上行走,背上沉重的麻布袋压弯了他的腰,看上去格外可怜。
是个拾荒老人?
正想着,那老人家脚下一滑,‘哎哟’一声跌倒在地,背上的麻布袋也摔落下来,洒出一堆黄黄的东西。
老人家最经不得摔,夏语冰在灵溪村受了爷爷nainai们的许多照顾,最看不得老人家受苦。她忙收起相机,踩着碎雪抄小道上了马路,气喘吁吁地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那老人家抬起眼来,夏语冰才发现他干枯的头发下,眼睛是浑浊的暗绿色,身形也过于嶙峋瘦削,简直就是在骨头上包了一层枯皮……这奇怪的模样,像极了一棵失了水分的枯树。
夏语冰伸出去的手顿了顿,有些怀疑自己面前这个样貌奇怪的老人是不是妖怪。
她的视线落在一旁散落的麻布袋上,袋口松开,露出了一点黄色的泥土……应该是个妖怪吧,正常的老人家谁会在大冬天去背一袋黄土上山?
老人家浑浊的绿眼睛望着夏语冰,杂乱的胡须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撑着竹竿似的两条腿,颤巍巍地试着站起来。
夏语冰实在不忍心,终是向前一步,扶稳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说:“您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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