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顾杭自嘲着笑了一声,沈洵却仍然严阵以待,没对这句笑话做出什么反应。
“放轻松些,并不是要找你的麻烦。”顾杭叹了口气:“虽然你今天真不该跟老韩说什么物理题……”
见沈洵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顾杭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你当我要训你跟老韩针锋相对?他做事不占理,你当场还回去也是应有之义——不过别动手,你打不过他。”
沈洵:“……你不偏心?”
“我偏心死了。”顾杭笑着看他一眼:“我可不是更偏心你,你用物理题挤兑老韩,我都帮你圆场。”
看到他是这般态度,沈洵稍稍放下了一点心,口吻也有所松动:“是他先问我你平时都跟我说什么的。更何况他自己文盲又好意思说?”
“你看看,这就又揪出来吊打了一顿。”顾杭无奈摇头道:“老韩是个文科生,这方面就别欺负他了。要不然下次他跟你谈马克思,你对着他背化学公式?”
沈洵:“……”
他只觉得又好笑又不可置信:“现在的黑社会都文科出身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韩是生意人。”顾杭抬眼看了看沈洵:“……当然,沾一点玉石军火的边儿。”
意料之中。沈洵想,看看他那做派气质就知道干的不是正经生意。
“他从前其实是个文人来着。”顾杭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有点怀念道:“我记得上高中那会儿,他还会写怨妇诗呢。”
沈洵:“……”
在这一刻,沈洵万万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你不信?”顾杭看着沈洵的表情笑出声来:“我现在想来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诗我还记得呢,当初全等着哪天可以拎这事出来笑他一顿。”
“什么时候?什么内容?”沈洵迫不及待的问道。
顾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沈洵略有点心虚的一缩,估摸着对方大概是看出了自己眼中的幸灾乐祸。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顾杭竟然还真告诉了他。
“写这诗的的时候大约是十多年前了,具体内容嘛让我想想……嗯,是‘风描素衣松缁带,雨拂朱颜掩啼痕。辽西常年无信处,妆奁何时蒙落尘。’诗名的话,大概是*吧。”
要是韩盛霖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黑历史就被顾杭随口挖出来,大概要破口大骂对方重色轻友。
这也印证了多年前韩盛霖对顾杭的一句话是没评价错的。
——“顾杭这坏的流油的混账,只有三分是东西!”
沈洵虽然学理,但最基本的语文鉴赏力还是有的。顾杭刚刚念出第一句诗,他就开始闷笑;等顾杭把诗名也顺口抖露了,他就更是笑的浑身发软。
“我再不跟他讲物理。”沈洵保证道:“下次我只和韩老板做诗词鉴赏哈哈哈……他竟然还有写过这种诗的时候哈哈哈……”
顾杭丝毫不心疼自己好友在未来可能会暴跳的青筋,他摊了摊手,动作无奈,神情却十分愉快。
等沈洵笑够了,却也没抛掉那份介怀,撇嘴道:“十多年的怨妇诗写下来,韩老板就转行拉皮条了,他老人家可真能啊。”
“也不是总拉皮条的。”顾杭含笑道:“他有时还帮学生联络个助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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