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都要打发人回京送年礼,但徐老夫人再没见过亲人。就是涂瑞,也有将近十年没见。
徐老夫人打量着涂瑞,比起上一次见到,他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身着靛蓝布袍,头发花白身形略有佝偻,好在Jing神头足。吩咐玉露端来椅子,涂瑞行礼后由玉露扶着他坐下,才细细问道:“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不让个年轻人来。”
涂瑞回禀道:“老太爷听到二姑nainai家中出事,便让大老爷去打听。本想着先设法把人给捞出来,再给您报信。无奈不得法,便先让老奴来苏州看看,二姑nainai这边可有什么麻烦?”
徐老夫人现在对案子心中有些眉目,知道凭父亲的人脉,打探不了这件事,道:“此事我自有计较。”又见涂瑞眼神闪烁,凛然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瞒着我?”
涂瑞一惊,他已经极力掩饰,没想到还是被二姑nainai一眼就看出来端倪,苦笑道:“老太爷、大姑nainai、大老爷都不让老奴说,二姑nainai您这边太远帮不了忙,还白白担忧。”
徐老夫人略作思索,道:“是父亲的身子不好?”
涂瑞道:“这可是二姑nainai您自己猜出来的,我就说我瞒不住。”顿了顿道:“旧年春节时,老太爷着了风寒,断断续续将养到夏天才好。刚入秋时,听到大孙子和曾孙都被抓进大理寺,一着急又病倒了。”
一番话听得徐老夫人眼含泪花,“我真是个不孝女!都这么老了,还连累父亲为我Cao心。”
涂瑞连连告罪,徐老夫人缓和了情绪,细细问过病情,得知并无大碍。又问道:“你们可还好?珍眉也是当nainai的人了。”
涂瑞道:“谢二姑nainai惦记,珍眉让老奴一定要替她给您问好。小孙子现在刚启蒙,大孙子是半大小子啦,前年开始听大少爷使唤。”
又叙了会话,徐老夫人让玉露带他先下去安歇,“舟车劳顿,你且先歇几日,我再做安排。”
玉露禀道:“大小姐打发葛麻送笔来,还等在外间呢。”
徐老夫人将葛麻送来的鹅毛笔仔细端详,道:“比第一次的成色更好,这套七彩色的有些意思。”
葛麻清脆的回禀道:“大小姐说了,她专门挑过了羽毛。要取鹅左边翅膀的羽毛,粗壮结实,还方便右手书写。”
徐老夫人拿出一根来试了试,果然很顺手。葛麻又道:“大小姐还说,鹅毛笔容易耗损,一支鹅毛笔能用个把月。所以涂了套七彩的,经常使用也能用半年多。”
徐老夫人不由笑了,“你们大小姐还说了什么?一并说来。”
葛麻笑道:“我们大小姐还说了,可以做笔袋子套起来,方便取用。”
徐老夫人道:“真儿课程紧张,你告诉桑梓,让她先做两个笔袋子过来看看。”桑梓自小跟着徐婉真,一起学的刺绣,女红功夫只比徐婉真差点,做这个笔袋子定然没有问题。
待葛麻走后,玉露回来复命。徐老夫人问道:“都安顿好啦?”
玉露道:“是的,老夫人。奴婢将涂老管事安顿在外院的客房里,拨了一个小厮使唤。”
“看到涂瑞就想起了当年,那会我们都很年轻,我还是个小姑娘。”徐老夫人露出回忆的神色。
“老夫人您现在也不老呀,您看您白发都没几根。”
“你都管我叫老夫人了,我还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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