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想起会所左侧一溜的楼梯边上都带有小阳台,抱着最后的希望,扯着裙子到那儿一看,小白兔果然在。
哦,看着挺乖,居然还会抽烟?
这吞云吐雾的姿势可不是一般的熟练。
田臻刚要上去让人跟他回包厢把衣服换过来,另一个人抢在他前头从对面先闪了出来。
“小喻。”
小白兔听到声音扭过头,看见来人赶紧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了。
田臻随着他扭头的方向看去,这不就是刚才撞他的那堵墙吗?
“你怎么样?”那堵墙语气挺关切。
“嗯……去吐过了,这会儿感觉好多了。”小白兔回答道。
风卷起底下花园里的些微花香,暗蓝色的夜空里挂着明亮的月,周围还点缀着几颗恰到好处的星星。场面似乎很是情意绵绵,这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身后的地方还站着个人,田臻干脆抱着手臂靠在那儿听他们说话。
“自己走得动吗?”
小白兔点点头。
短暂的沉默后,他对那堵墙说:“对不起,应川哥。”
应川哥?
靠在那儿当看小剧场的田臻心里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音节。
不会这么巧,这位就是游昴多少次要给他介绍的,和他八字不合天生没缘的那个应川吧?
不可能吧。
比起木雕家,田臻觉着这人更像一个体力劳动工作者,又高又壮,皮肤黝黑,脸上还有道那么显眼的疤,打眼看就不怎么好惹。如果硬要说和田臻从小到大接触过的许多艺术家们有什么共同之处,那大概只剩下都不太修边幅了……
可是应这个姓氏很少有,难道这么小概率的同名同姓也被自己撞上了?
田臻正打算发个微信问问游昴,手机却不适时地响了起来。
是家里的座机号码。
爷爷智能手机玩得很溜,会用家里座机给他打电话的只有陈叔。
一丝不好的预感缠了上来,也顾不上面前的小剧场或者这个应川是不是那个应川的事了,田臻滑开手机,快步下了楼梯。
“老陈……”
“是。老爷,您醒了?”
爷爷抬着眼皮扫了一圈病房,陈叔见状立刻明白了,说道:“我打过电话给小少爷了,他正往医院来呢。”
“先叫许医生过来吧。”
“是。”
许医生很快来了,表情有些沉重:“田老,您真的要注意静养,上一次给您做检查时我就跟您说过,您是高血压引起的心衰,这不是小毛病,不能着急多虑,得多休息。要是再这样昏倒几次是要出大事的。这段时间最好是用轮椅来代步,饮食也要减少热量和脂肪的摄入,一会儿我让营养那边的同事给您订几套菜谱。”
爷爷无奈笑着点点头,随即想到正在往医院来的田臻,嘱咐道:“等下田臻来了问起,你们谁也不要提心衰的事。”
陈叔把许医生送出病房,回来后给爷爷泡上了茶,踌躇着开口道:“老爷,真的不告诉小少爷心衰的情况?”
“告诉他也不过是让他跟着瞎担心,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哪有人逃得掉的。”爷爷想了会儿叹气道:“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小臻这孩子……你也知道,自从出了那个事儿之后,他那对爹妈是指不上的,这些年在我跟前养着,被我惯的不像个样子。要是我去了,以后也不知道谁能接得住他。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至少得看着他成个家,看着他身边有个能和他长长久久的人了,才能放心闭上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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