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邢熠抱着旁边非要跟来却几杯就醉了还往他怀里钻使劲占便宜的萧存，也琢磨出了几分姜含烁的意思：“……别吧。”

    “小道消息罢了，”姜含烁自然不跟他绕弯：“不过退役的事确实常有，总有人得补上，我看他就挺合适，反正皇朝应该也正在物色新打野人选，算双重保险吧，你也知道那升降赛，不好赢。”

    “可是——”邢熠有点无法苟同：“这对黑鲨不公平啊？”

    “有什么不公平的，”姜含烁却轻轻回绝，说：“又不是不给钱。如果升降赛能赢，那一切都好好的，赢不了，就是第四次、第三年了邢熠，白白放一个好苗子在lspl继续浪费时间？再说只是给个机会让人能注意到他，皇朝能不能看上他还另说，他自己也可以拒绝，继续留在黑鲨跟队友一起奋斗。”

    邢熠掐着筷子欲言又止，却听见对面的人的气息中不知是笑是叹：“当年你赢了我的时候，其实我心里难道好受？但现在不一样了，说白了你我都年纪不小了兄弟，上限就在亚军那儿，还能怎么样？有前途的新人，能让他们有机会就有吧，我现在简直恨不得他们那群小年轻里有人能像你当年那样干/我，让现在的我好彻底死心退役……风神也是挣扎这么多年，真不是黑，队友越来越菜，他完全可以不打了，反正人气从S2累积到现在一直还算高，直播又好看，随便什么时候退役直播都是赚得盆满钵满……你以为他为啥坚持？”

    邢熠没办法回答，只能默默喝了口酒，听见姜含烁继续带着淡淡醉意说：“一辈子还长，我从前觉得电竞是我命里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发现……可能是我错了。”

    “……你少喝点。”夜风中邢熠的确觉得一向成熟的姜含烁今天的情绪从头到尾都有点不太对劲，却没想到，情况居然会严重到对方回答他：“她跟我分手了……就昨天。”

    邢熠心里一惊，轻轻一句“什么”还没问出口，就只是本能地更紧地抱住了怀中的人，最终选择了沉默。

    ——姜含烁和他的女朋友，在大多数人知道有姜含烁这个选手之前就已经是一对，跟如今的大多选手选择向大众隐瞒恋爱不同，他俩的关系一直都是公开而恩爱的。

    那姑娘温柔爱笑，剪着短发，常常出现在LPL现场，深得大家喜爱，哪怕是跟姜含烁的女粉们，也一直相处得很愉快，还很少有人因为黑姜含烁而去喷她。

    这在电竞圈实在不算多见，否则很多选手也不会为了保护女朋友而不公开，但就是这样一个高情商的姑娘，安静地接受了每周最多只有半天的见面，甚至接受了比赛重要时连续一两个月也见不到人，却坚持到最后，还是要求了分手。

    她说，你的情绪高低永远取决于比赛输赢，不取决于其他，我无意怪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再等了，哪怕一天。

    ——很和平，也很淡然。

    月色在浓云背后显得分外黯然，所以连最会说话的邢熠，也变得有些无从劝说——因为他知道，这样两个人，一旦平平静静地分手了，那就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或许，那一刻在从来不肯轻易流露脆弱的姜含烁渐渐明显起来的呜咽里，邢熠无法回答的是，除了自身的骄傲、朝夕相对的队友、原本深爱的恋人，我们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究竟还会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