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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山的杂物间修的规规矩矩四四方方,却真是一个窗口都不开,安在面Yin的方向更加算得上是个小黑屋。
时询和顾遥到的时候,山上的弟子正要过去送饭,时询好奇瞥了一眼伙食,这一看却是笑了。端端正正的竹筐,三个盘子摆的一丝不苟,确是蓬莱山的作风。两个大白馒头,一盘冷素,再一碟热炒漂着两三块荤腥,其实完全不像囚禁虐待的样子。
时询问他:“这伙食也不差,缘故还关在这样的杂屋里?”
顾遥皱眉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看倒是惹得小弟子们遭了秧。顾遥板着脸便做了严肃的神态,口气意外带着点幼稚的不满:“蓬莱山上最差的伙食居然还有rou?以往惩戒的时候弟子们也吃的这般好?”
被抓着的小弟子也是吓了一个哆嗦,赶紧回道:“三师兄,咱们惩戒的时候是辟谷的,你忘了吗?所以这就是山上最差的伙食了啊,以往尚未辟谷的弟子挨罚都吃这些的。”说着又不怕死的补了一句,“咱们蓬莱山伙食就是十洲三岛仅次于生洲的,所以……”
所以顿顿有rou有菜,不像那些杂文里头的菜根糠米,怪他咯?
顾遥勉强端回了一点颜面便叫弟子们退下去,这才撒娇般地埋进了时询的肩窝,瓮声瓮气地说话:“我想给你出气来的,结果还是便宜了他们。”
时询逗乐似的揪了揪他的发尾:“小气鬼。”
推开了杂屋的木板门才将就着透进去几束阳光,灰尘漂浮在杂物堆里,环境确实是不好。顾遥拘他们的时候便又上了玄锁,郭慈也十分给面子地没有挣开。
“出来说吧。”顾遥进门便没头没脑地丢下一句话,开了玄锁立刻就退了出去。
屋内的郭慈和逐江站起来便跟在他身后,一人一尸拖拖拉拉的像极了赴刑的犯人。
杂屋外有一方石桌,桌边也安了几张石凳,时询就坐在其中一张石凳上等他们出来。
郭慈并未立刻上前,隔了一丈就跪在二人面前,面色十分拘谨:“时询,逐江先前对你出手,我也有错,只求你放过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顾遥只觉得这些话酸得很,和幼时撒欢偷玩时读的戏文一个德性。
慈只求能保得逐江苟活,语气里莫不是软意,可时询向来不吃这样的态度,只严正地同他说话:“你想补偿未必不可,但我不缺你一条命,此事暂且不提,如今你还是站起来把郭家和万噩兽来来往往的因果告诉我罢。”
在时询提起郭家的时候郭慈面上便带了嫌恶,等他再听见万噩兽的时候,更是显得不可置信起来:“万噩兽的事郭冕从来都藏得极深,你是如何知道的?”
时询的眼尾不着痕迹地抖动了几下,垂眸道:“我想知道自有我的办法,与你无甚干系。但这其中说与不说的选择权在你,不过既然你想翻覆了郭家,最好还是站在我这边。你目的在于除去郭冕,我的目的在于除去万噩兽,共生双赢,何尝不可呢?”
郭慈处于被动的地位却也觉得时询这样的处事方式对他和逐江来说都是大好,稍微镇定了心神后回他:“你先是于我有恩,我却恩将仇报,郭家一事若能了结,我占得便宜就更不是一星半点。我郭慈在此承诺,郭家事毕,定任尔差遣。”
在郭慈心中,如今的郭家已非当初父亲所扶持的世家,也非祖辈白手打拼下来的宗族,而是早在郭冕手里腐烂的躯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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