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楷掏出手机,苦笑:“死马当活马医吧。”
门突然被打开,白色西服青年满面焦躁地闯进来:“说了多少遍不要关机你怎么——”
看见门里的情形,他闭上了嘴巴。袁平生的黑眼圈、正楷的疲惫、东行哭红的眼睛,一切都很明显。
“出什么事了?”
心像一颗掉落深渊的石头,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天黑了,郑直的脸色比天色更黑。
他认定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灾星。第一次合作,自己被人打伤,第二次合作,刚买的二手车被人打破了后视镜,只有丢弃。
但是没有第二种选择,雇主的付款有一半还在这变态手里。换在以前郑杀手早弃之而去视金钱如粪土了,可是现在不同……一想到那个笑起来唇形酷似丘比特之弓的钢琴教师,郑直的心就会有被箭洞穿的感觉。
没有足够的钱,要怎么金盆洗手带了这个傻乎乎的小家伙遁世隐居?
和max一起把那个年轻男子弄到事先准备好的地下室,看着max用细麻绳仔仔细细将那人从肩膀到足踵牢牢缚在黑木椅上,郑直心里只是一百个不耐烦。
那个年轻人还在昏迷中,头侧向左方,颀长白皙的脖颈在灯光下泛着淡淡光泽,看上去纹理细腻得诱人。
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孩子。可是,他得罪了可怕的人啊。郑直想到那个从未露面却总能掌握他们所有人行踪动向的雇主,心里一阵战栗。
上帝保佑,但愿这一单交易结束,我能够与树生离开这里,抛却所有过往,重新开始生活。
“麻烦你,帮我把外面那个箱子拿来。”
Max蹲在那个年轻人脚边,低头打着最后一个绳结,轻声吩咐着拍档。
郑直叹口气,走到外间,手刚刚伸过去,胸前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
是树生打来的电话。这个号码只有他知道。
“喂?”
“你没事吧?”
那个清亮声音里透出的担忧和迷惘瞬间驱散了郑直心头的烦躁:“没事。你早点休息,我办完事就回来。”
“好的。”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钟,“你要保重。”
杀手脸上仍是惯常的一派冷漠,语气却透出了暖意:“我会的。你也一样。”
“嗯。”仿佛可以看见电话那端钢琴教师认真点头的样子,“再见。”
“再见。”
嘴角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微笑,郑直将手机放回口袋,拿起那个银色的小箱子,返回里间。
拿个箱子这么长时间,max不但没有催促拍档,反而在郑直进门时唰地一下转头,有些吃惊的样子。
这小子搞什么?郑直有些疑惑,将箱子递给他。
Max脸上重又恢复了冷峻表情,打开箱子,取出一支针管,单手掰开一个安瓿瓶,对郑直说:“帮我把他袖子弄开。”
郑直点点头,攥住那年轻人的左手袖口,略一用力,已经将里外两层衣衫撕破,露出纤细的手臂。
“时间很紧,必须马上把他弄醒。”max解释着,将细细的针头刺入年轻人白得透明的皮肤下浅蓝色的静脉。
药剂见效极快。针头拔出的时候,年轻人已经有了一些知觉,被缚住的手腕转动了一下,立即被细麻绳勒出了一道细细的红色印痕。
Max呼了一口气:“好像是敏感性皮肤呢,应该不能坚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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