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的事情了。
拿下堵住小孔的纸,摘下眼镜,眼睛缓缓凑向那个小孔。
最先落入眼前的是几样被摔在地上的办公工具,其中就数那盏横向躺着的台灯最刺眼,也许台灯倒下时发出的声音是把她从睡梦中吵醒的罪魁祸首,林馥蓁想。
她就知道,那声响和小偷们没关系。
书房地毯上有灰色和黑色的家庭式便鞋,灰色便鞋主人是妈妈,黑色便鞋的主人是爸爸,它们一动也不动着,两双鞋踩在地毯两端形成了对立的双方。
而黑色便鞋旁边是浅色的女式中跟鞋,女式中跟鞋款式看着和在街上行走着的大多数鞋差不多,让人懒得多看一眼,但好在鞋子的主人脚腕好看。
目光顺着那好看的脚腕,她看到了脚腕主人的脸,那一下——
“秋……”林馥蓁再次捂住自己的嘴,把由于惊讶所带出来的发音紧紧压在喉咙口处。
如果不是之前做的那个梦,她也许不会吓得捂住自己的嘴,梦里的人此时此刻红着眼眶。
秋老师?这么晚了,秋老师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呢?还是在妈妈的书房里!
妈妈的书房可是禁区,平常她和爸爸要进书法都得申请,妈妈说了那可是存放机密的地方。而且,爸爸不是说秋老师回南法了吗?
她也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秋老师了。
说不定是梦里朱古力味的曲奇饼太诱人了,秋老师烤的曲奇饼总是让她即使吃不完也要一颗不落装进兜里带回家。
她已经好久没吃到秋老师烤的曲奇饼了,这导致她一时之间花了眼睛,把别的女人误以为是秋老师了。
林馥蓁再把眼睛凑到小孔处。
真的是秋老师。
秋老师和爸爸的站位是标准的平行线,而妈妈独自一人站在那两人的对立面,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三人之间形成标准的三角形状。
处于那个三角形的三人她只能看到秋老师的脸,爸爸是垂着头的,和爸爸形成鲜明对比地是妈妈是昂着头,一如既往地昂着头。
只是此刻林馥蓁不知道,妈妈脸上表情是否也一如既往像随时随地可以放到新闻图片上去的表情,平静中透露着严肃。
目光落在那张哭红眼眶的脸盘上,那张脸小小的,小小的脸再配上温柔的眼神让人第一眼就无法讨厌了。更何况,在大多数时间里总是会低下头在你耳边低声说话,更别提那个诗一般的名字。
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天,妈妈把一名长头发东方女人带到她面前:“林馥蓁,这是你的中文老师。”
当时她在爸爸肩膀上,一丁点也没想下来的意思,无奈间爸爸只能举着她一路来到她的学习房间。
在学习房间里,长发女人一个劲儿地瞅着她笑,笑得她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她从爸爸的肩膀上下来,规规矩矩站着。
现如今,林馥蓁依然记着冠有长发女人名字的诗篇。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我叫玲珑,秋玲珑,名字来源于温庭筠的。”长发女人笑盈盈说着,和妈妈差不多的年纪,眉目没有妈妈来得好看,可看起来却比妈妈显得顺眼。
那天,长发女人还在黑板上写下“中文”两个字,收起笑容,注视着她,白皙的手指指着黑板上的那两个字。
说:“它是你的母语,当你的生命形成时它就属于你,而你也属于它,也许以后你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语种,但陪你走到最后的只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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