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闭上了眼睛,也闭上了嘴,她忙抬起他的脸,慌慌张张地将唇凑过去,渡了他一口气,随后她发现他还没有死去,他意识不清,蛮横地、混沌地回吻着她。
她忽而感觉到了一种剧烈的心痛,比她的尾巴还要疼痛,仿佛要将她活生生拆骨剔rou。被刀割到手、被床柱撞到脚趾、从楼梯上摔下来,都没有这么痛,她在剧痛中蕴生了一股天然的蛮力,将他一把推开,他紧握的手也让她挣松了。
她在细沙滩上摸到了一把匕首,将它握在手心里,摸了摸Y苍白的脸颊和嘴唇,在心里轻轻地哄道:“好孩子,别怕,别怕,我送你上去。”
一枚气泡慢悠悠地从他口中飘出,他的眼睛勉力睁开,手摸过来要拉她,她将手猛地抽了回去,背在了背后。
“我一会儿就走。”她朝他粲然一笑,仰头看了一眼那三叉戟,尾巴稍微收了收,骨rou几乎被扯散开来,又弹回去,越来越多的鲜血弥散出来。
Y回头去看她的鱼尾的时候,她抓住机会从后面拽住他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上一送。
——不是说,要离两百米远的时候,她的力量才会起作用么?
但在梦里,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这么一送,就真的将他送走了。他在上游侧头,她看到他好像要掉头了,浑身的血ye都往头上涌:“不许……”
“不许回来。”她做着无法出声的口型,猛地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一朵巨大的艳丽的鲜花绽放在幽暗的海底。
苏倾“哗”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空调的温度有些低,她的眼睛空冥冥地睁着,无意识地将下巴抵在膝间,抱着膝盖抖成一团。
半天,她意识到那是“梦境”,平伸四肢,慢慢地躺了下去:“嘿,我真丢人。”
她不安又兴奋,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甚至找了一本“周公解梦”看了看,从中找了个差不读的解读:“困局。”
我会有什么困局?苏倾枕着辫子想,她将最爱的绘本倒扣在脸上,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仿佛仍然能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闷痛。
她将温度计摘下来,放在唇边亲了亲,随后紧紧捏在汗津津的手心里。
这时候,她接入了Y的通话:“在干什么?”
“唔?”
他笑了一声:“怎么迷迷糊糊的。”
“在睡觉。”
他将文件分门别类排好,发布了今晚所有的任务,瞥了一眼时间,正九点钟,有些诧异:“这么早?”
“嗯……”
Y心里一阵chao水漫过般的酸涩。他想苏倾在家里一定是寂寞得很了,没人陪她说话陪她玩耍,只好早早休眠。
未及他开口,那边又传来她细软的声音:“今天夜里要降温到零下一度,如果东边的云飘过来的话,兴许有雪。”
“嗯。”
“你会很晚吗?”
“不会。”他将咖啡杯推到一边,轻巧巧地扯了个慌。
苏倾似乎笑了一下:“那么晚上盖好被子,锁好窗户。”
Y不太想结束这个电话,锁好抽屉,压低了声音:“想不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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