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申诉，表明自己不是不近人情的“坏老师”呢。</p>

    <p>　　竹言蹊咽下东西，笑着说：“照这么个考法，当然不恐怖了。你每次作业都留批注，就算班里有人诚心敷衍，也都被你打回重写了。这样还能挂科的话，那他们其他学科也不用考了，估计得挂的更惨。”</p>

    <p>　　服务员推车上前，将腌制好的rou块和其余配菜端上餐桌。</p>

    <p>　　隐晦夸了诲人不倦的谈教授一番，竹言蹊稍稍坐直身子，夹了几片招牌护心rou铺去烤盘。</p>

    <p>　　烤盘下预先添了无烟炭，油花瞬间滋滋作响，空气中爆开rou脂的焦香。</p>

    <p>　　他熟练翻了个面，另一手抄过手机，借着给陈嘉尧回消息作掩饰，避开逆光角度拍了张餐桌近景，有意将谈容的衣服和手拍进了一点。</p>

    <p>　　饭后回家，竹言蹊蹲在玄关，照例兜起筠筠腻歪了一阵，等他搁下毛团，起身换鞋，一进客厅便见茶几边角被放了份酸nai。</p>

    <p>　　小盒装的，表面贴着层细密的水雾。</p>

    <p>　　“刚从冰箱拿出来，你等一等再喝。”谈容道，“我上午让孙晓整理新季度的报表，两点后要听她详细汇报一下，你……”</p>

    <p>　　他话说一半，突然顿住，余光扫过竹言蹊外套下的黑色卫衣，轻笑上前两步，伸手捏在卫衣下摆揪了一下。</p>

    <p>　　竹言蹊跟着低头，看见谈容指间多了一撮相当有份量的浅色猫毛，脸色骤然一惊，撇眼去看脚边毛茸茸的筠筠：“这是筠筠刚才掉的？？？”</p>

    <p>　　他进门便将筠筠揣在怀里抱了抱，沾上点儿猫毛不足为奇，可是这掉的也太恐怖了吧，已经不能按根计算了。</p>

    <p>　　“春秋两季是换毛期，掉毛现象会严重一些。”谈容笑着解释。</p>

    <p>　　其实筠筠早在月初转暖时就开始季节性掉毛了，只不过谈容勤于梳理，即便是暂住在竹言蹊公寓这几天，清早出门前都会把筠筠唤出来，耐心细致地替它梳毛，还不忘留心清理家具地板的遗落死毛，因此竹言蹊一直没意识到筠筠进化成了三月飞雪的掉毛怪。</p>

    <p>　　而他今天出门急，连添粮添水这事都抛去脑后了，哪还能记得给猫梳毛。</p>

    <p>　　竹言蹊刚起床那会儿穿着米色睡衣，看不出有没有被筠筠蹭上，眼下换了黑色卫衣，一根猫毛都放大出了十根的效果，何况还是那么密一撮。</p>

    <p>　　“……掉成这样，真的正常吗？？”竹言蹊看看筠筠无辜的圆眼睛，再看看谈容淡定无波的表情，不确定地多问了一句，“多攒几次都能拧股毛线了。”</p>

    <p>　　“没事，你别担心，它以前在家也是这样。等天气彻底暖起来，视觉上还会缩小一圈。”谈容被他的说法逗笑了，“下午我再帮它梳一梳，就不会掉得这么厉害了。”</p>

    <p>　　没养过猫的人只听说过猫会掉毛，但真不知道猫能掉出秃头的气势。</p>

    <p>　　竹言蹊满眼感慨地对筠筠笑了笑，正想把梳毛的差事接过来，问谈容把梳子放在哪儿了。</p>

    <p>　　谈容将揪下来的猫毛团在一起，扔进垃圾桶，先他半秒开口道：“言言，你今天……是不是用了我东西？”</p>

    <p>　　上一句在说给筠筠梳毛，下一句就话锋一转，变成了问句。</p>

    <p>　　竹言蹊没立即反应过来，微张着嘴愣了下。</p>

    <p>　　谈容背对阳台，正午的阳光穿透落地窗的玻璃，洋洋洒洒地斜了进来，又被男人的身影截住脚步，只得镀出一圈朦胧的光晕。</p>

    <p>　　谈容刚下课那会儿就想问他这个问题了，然而当时两人站位稍远，小青年身上的矛盾味道似有若无，辨不清明。</p>

    <p>　　现在距离拉近，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交织相融着传递至鼻尖，谈容确定这跟他自身没什么牵连，完完全全是从竹言蹊领间散发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