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忠厚老实,整个人笑起来还有几分憨厚,他手里拎着一个花盆,花盆里头种了几株玫红色的仙客来:“在西边篱笆那边,不知道是谁洒的种子,好一阵子没人打理过了,严大人吩咐着拿给姑娘。”
刘全有根本不介意在不在明珠心里落个好,反倒是把功德推给了严鹤臣,明珠笑着接过说了声多谢,刘全有想到什么似的,从左侧腋下掏出一件衣服。玄青色的曳撒,烛光下熠熠浮光,色彩辉煌。
“严大人的衣服不知怎的划了个口子,明天去御前还要穿,姑娘能不能想想法子。”
31、31...
明珠用手摸过玄青色的缎面,料子上面冷冷的,没有半点热乎气。严鹤臣的衣服都该是由内务府专门供的,衣服样子和面料都有专门的考究,他向来是在御前行走的,这些细枝末节上头半分也粗陋不得。
“我晓得了。”她细声细气地允了,刘全有笑着说:“大人额外说了,衣服也不算急着穿,姑娘别累着自个儿就成了。”
四月初一这日,天光大好,惠风和畅,襄平公主的簿卤仪仗声势浩大地出了紫禁城。
严鹤臣随宇文夔身后,登临太和门,瑶遥望着公主的仪仗逶迤绵延,明黄色的琉璃瓦上日光耀目璀璨,他深沉着眼睛,吩咐身边的小黄门:“去北三所,罚流丹六十个板子,赶去御马司,西域进贡的汗血马最是金贵,让她学学该怎么养。”
小黄门不解其意,依旧道了声诺而后去照办了。
昨日夜里,严鹤臣去了一趟昭和宫,襄平长公主站在耀目的红色之中,带着冷漠的神情,看上去格外的唐突。
“恭贺长公主新婚之喜,佳偶天成。”严鹤臣一揖到地,姿态恭谦。室内静悄悄的,长公主似乎笑了:“多谢,也预祝严大人心想事成,官路亨通。”
她和严鹤臣的关系再微妙不过,她对他既是依傍又是提防,她对严鹤臣下过黑手,只怕严鹤臣也不止一次在背后算计她,他们二人彼此彼此,也算是打了个平手。
许久不曾以这样的态度四平八稳地说上两句话了,襄平长公主心情也好了很多,她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看向严鹤臣,身上透露出一股子高不可攀的孤寂来,又仿佛看到了三年前那个不可一世的长公主。
“你发落了流丹,我并不意外。”襄平长公主淡淡道,“她的所做所为,我并非全然不知。她性子跋扈,目无尊卑,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丫头,这许多年来,有无数机会可以出宫,可她却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像是耗光了全部的力气:“她在等一个人,过去一直在御前行走的羽林郎张知陵,说来可笑,张知陵目空一切,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阖宫上下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死了,可偏这个他最看不上的丫头还在等他。你说,流丹她,像不像我?”
宫里面多的是可怜人,就算是天家富贵又如何,已经十年过去了,襄平长公主从豆蔻梢头的年轻女郎,一日又一日,成为如今在权利中心翻滚的长公主。
严鹤臣轻轻念了这个名字,张知陵,明珠的哥哥。也不知怎的,好像但凡是和明珠可以扯上关系的人,他都无端觉得有几分可亲。
“我要去和亲了,我想让流丹留在这,想给她一个好前程,我自己的命也由不得自己,若能让她过得好些,也就算了。我命不由我,鹤臣,你帮帮流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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