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傻呆呆地站在他们房前,就这样动也不动地整整站了一夜。
房里的灯亮了,他的眼睛一直追逐着那抹投影在窗前清瘦的身影,看见他们靠得近些,心立刻被揪得紧紧的,他分明很想转身离开,脚却像钉在原地,根本无法挪动分毫;房里的灯灭了,四周树影婆娑,一切都静了,心却喧嚣起来,一刻也不让人安生。
夜风一定很冷,否则他的心又怎会如此冰冷没有温度?
就像快要死了一样。
连瑾春,念着这三个字只会让他觉得迷茫彷徨又难以舍弃。
柯琅生扯起嘴角苦笑一声,默默垂下眼眸,僵硬地转身,有些失魂落魄地走远。
连瑾春不自觉跟着了几步,不知何时被嵌入掌心的指甲掐出了血,真是疼啊。连瑾春翻开手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默默呆站了一会儿,他面色清冷地往反方向离去。
“咳咳咳……”
嘶哑的咳嗽声即便刻意压低,还是听得清楚。
赵之阳担忧地看着柯琅生,不满地埋怨道:“师兄你昨夜去哪儿了?那么大的风,也不回房间里待着,饶是铁人被这么冷的风一吹也得病,更何况是你?”
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柯琅生笑着摆摆手:“无碍,我身子骨好,只需吃点药,过几日这风寒就能好。”
白马不耐烦地在原地踏着蹄,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化成白白的雾气。
锦心走到柯琅生面前,温柔地说道:“柯少侠,从这里到鹏云山山脚还有大半天的路程,我家公子听闻你病了,想请你上马车赶路,以免病情恶化。”
赵之阳一喜,连忙道:“好啊好啊,我师兄正是病得厉害,齐庄主真是善解人意。”
柯琅生遥遥看了一眼那辆遮得严严实实的华丽马车,僵硬地摇了摇头,笑道:“烦请姑娘替在下谢过庄主好意,我的病并无大碍,骑马即可。”
“师兄!你怎么……”赵之阳皱着眉瞪着他。
锦心点点头,又仔细嘱咐了些风寒需注意的事,方才转身朝马车走去。
柯琅生对着赵之阳安抚一笑:“上马吧,今日傍晚就能到鹏云山了。”
赵之阳简直对他无可奈何。
越接近鹏云山,天气越冷。
好在这一行人都有一身功夫底子,又穿得厚实,倒也不觉得怎么难捱。
赵之阳起初很是担心柯琅生,但后来见他,除了咳嗽多了些外,整个人面色如常,能笑能说能走,也就放宽了心。
到了山脚的树林,只觉浓雾弥漫,连路都快看不清了。
连瑾春道:“这山中确是这样的天气,尤其到了这个季节,浓雾就更多些了。山路崎岖,不宜行马,我看我们还是走着上去吧。”
他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日,对山中地形较为了解,其他人自然不会有异议。
燃起火把,他们六人正要往密林内走,身后马蹄作响,吊在身后的尾巴终于耐不住现身了。
锦岁红衣如火,依旧把玩着她那边小刀,笑得讥讽:“这雾浓得连人都看不清,眼看悄悄跟不进密林了,他们就只好明目张胆地参和进来了,这群狗倒是会捡现成的便宜!”
齐暮川摇着扇子,笑得深不可测:“让他们跟着好了,我们为寻真相,他们为夺七星诀,目的虽不一样,敌人却是一致的。”
连瑾春眼神在火光下跳跃,似乎总有些不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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