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忆跪在楚棠脚下,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仿佛不存在一样。
郁恪侧目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这不是国师的贴身侍卫吗?怎么,做个侍卫不够,还要自荐枕席, 做国师府的夫人?”
许忆低头:“臣知错。”
郁恪冷笑道:“你知什么错?国师不也很喜欢你吗?”
他慢慢走进书房, 好像带了夜里的凉气进来, 书房里冰冷死寂一片, 仿佛寒冬霜降。
管家在门外, 想进来劝又不敢,想让侍卫阻止,还是不敢,急得满身是汗。
反倒楚棠处在暴风中心,镇定自若:“陛下先冷静下来。”
“朕要什么冷静。”郁恪走到楚棠面前,直视着他,气势压人,“国师才要冷静冷静,不要被这些奴隶蒙蔽了心。”
楚棠回视他,眸色冷淡:“陛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郁恪却不理他了,仿佛是气得不想看他,转头看向许忆,说话带刺:“你们千机阁的暗卫,胆子都这么大吗?”
“陛下若生气,臣回去领罚,砍了这只手便是。”许忆平静道,“与国师大人无关。”
郁恪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敢介入朕与国师之间。”
“臣不是什么东西。”不面对楚棠时,许忆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滞,无畏又镇定。
郁恪负着手走到他面前,弯腰倾身,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点一点打量许忆的脸,话却是对楚棠说的,道:“这种姿色的男人,学生宫里多的是,老师怎么也不给个机会学生孝敬孝敬?”
少年说话Yin阳怪气的。楚棠有些疑惑地抿了抿唇,对许忆道:“你先起来。”然后问郁恪:“陛下今晚怎么了?”
郁恪嚯地起身,瞪向楚棠,委屈又愤怒。他还问他今晚怎么了?还不是因为那个梦!不对,还不是因为楚棠和别人这么亲密!
做个梦怎么了?又没真让楚棠不痛快,他刚才在路上想的就是错的,他才不要因此和楚棠保持距离!楚棠只能和他亲近,不可以和别人!
越想越生气,少年指节一响,突然袭向许忆的喉咙。
许忆刚起身,温顺地跟在楚棠身后,见状,一侧身避开了,反手捏住郁恪的手。
郁恪冷哼一声,手上动作越发狠厉,直取他命脉,招招不留情。
两人越过楚棠,就这样打起来了,越打越远离楚棠,肢体碰撞声和木具瓷器碎裂声接连响起,宽敞的书房一时显得格外狭小。
郁恪杀意明显,手上利落干脆,许忆倒还顾着他是皇帝,只防守不进攻,又受了伤,动作不便,他一个暗卫还真被少年牵制住了。
“嘭”一声,书桌从中间劈开,分作两堆的奏折哗啦啦掉在地上,又混到了一起。
眼见着愈来愈离谱,楚棠眉间皱得越来越深,似乎忍无可忍了,冷声道:“要打出去打记。”
许忆和郁恪边打边出去了。
管家见着有空隙,连忙进来查看:“国师可有受伤?”
“无事。”楚棠揉揉眉间,闭眼道。
管家看了看书房里狼藉的样子,擦擦额上的冷汗:“国师,小的立刻收拾好这里……那些折子,可要再分好?”
楚棠冷淡道:“不用了,等会儿直接送去给皇上。”
他刚刚才弄好那些东西,现在又被郁恪弄乱,一种破罐破摔的心情骤然生出:让人就这样送到御书房,他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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