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魁之话错漏百出,我很难相信她。”
“我们初来临安时,曾远远瞧过一眼,陆府周遭遍布各家符咒,纷杂不堪,毫无章法,看似有用,可遇上修为高些的修士,便是破绽百出。我本以为这是诱敌之策,但内院也如此,可见陆双果真修为不高,却也并非心机深沉。”
喻识赞同:“再有,他倘若真的狡诈多疑,也不会把老巢摆在临安城内。寻常修士路过察觉不到,但是难保不会遇上你这样的。”
“嗯。”陶颂不知如何回应喻识夸他这一句,只得顺过去,“那花魁没说实情。”
想了想,又补充道:“花月楼一战,她虽然伪装收敛,但我看得出来,凭她的修为杀个陆双也不是不行。她费尽心思地引我们到此地,到底是想做什么?”
喻识垂眸:“想必是为了楚笙。”
见陶颂不解,他又道:“花魁先说,楚笙是死是活她都不知,后来却又透过郑伯给崔淩递话,提到此人。许是我多疑,从下山一路有人引我们到临安,最后目的,恐怕就是楚笙。”
有人在暗中帮着他揭开当年的真相。
此人是敌是友?
喻识略有不安。
陶颂却于此时问道:“为什么目的是楚笙?”
檐下的灯笼摇摇晃晃,在陶颂轮廓深邃的面庞上洒下一层浅淡光晕。
喻识瞧着陶颂素淡的眸子愣了一下,一时有些晃神,也没多想:“因为他和第一剑修的死有关系。”
陶颂霎时惊骇,竟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抬高的声音将喻识吓了一跳,喻识回过神来,却被陶颂抓着不放:“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喻前辈真的不是意外在归墟身亡的吗?原来真的是有人......”
他兀自住了口,倒听得喻识愣住了:“你一直觉得归墟的事不是意外?”
陶颂默了默:“单我觉得有什么用,我辈份又低,年龄又小,还查不出任何证据。”
说着,声音都低了下去:“当年也不是没人怀疑过,但归墟一行本就死伤惨重,仙门百家对外一口咬定喻前辈死于意外,也是不想再生波澜。”
天际起了些夜风,似乎雨势大了些许,飘飘散散地,有些沁人的微凉。
“但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记着此事了。”陶颂伤感地笑笑,望向喻识,“世间受喻前辈恩惠者众多,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念着第一剑修,却无人真正为他伤心过,反而全都想着苍海玉、怀霜剑。人心如此凉薄,喻前辈泉下有知,也不知会作何想。”
作何想?喻识品了品,倒不是很在意,出手助人,原也没想着要旁人真心实意地记一辈子。
喻识在这些事上本就不甚计较,还真没觉得如何寒心。
不过,这么对比,陶颂倒是个很有良心的人。
喻识不由感叹:“旁人也不过救了你一次,你就记到现在,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陶颂暗暗道,我记他到现在,也不单是把他当救命恩人呀。
他于此时又想起那夜的荒唐意外,心下不由起了些微波澜,前思后想了一会儿,拿定主意:“前辈,关于我的有些事情,我会说给你听。但现在不是好时机,待我们从陆府回去,我就全都告诉你。”
喻识心里咯噔一下,顿觉此话甚为不吉利,兀自乱了一会儿,又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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