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忐忑:“此方药性霸道,用在人身上,恐怕会伤到根基。”
吴议反颔首一笑:“所以咱们暂时还不能用在人身上。”
“吴弟的意思是……”许捷思忖片刻,才恍然大悟道,“我这就去集市上买几条狗来。”
吴议点点头:“我就先照此方熬出汤药。”
两人话音落定,便开始分头行动,一个赶去集市买狗,一个蹲在小火炉旁边熬药,不出三个时辰的功夫,就重新聚头在了一起。
吴议掐指算了算,今天偏巧是休沐的日子,倒少了学生上门读书的打扰,可以安安心心地做研究了。
许捷买来的,都是当地身子健壮的土狗,一只只恨不得把尾巴摇到天上,用脑袋在吴议腿上蹭来蹭去。
这些土狗虽然比不上一千年后最优秀的实验犬比特犬,但也比当年在郿州的时候,徐子文和吴栩耍坏心眼牵来的恶犬要可爱许多了。
思及陈年往事,吴议不由抿起一个苦笑,这两人都非大jian大恶之人,当初许多胡作非为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似小孩子的家家戏,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当年在郿州的人,如今又还有几人还在呢?
就在他兀自沉思的时候,许捷将这些土狗一只只分开,各自锁在一棵大树底下。
接着将糖块化在药汤之中,挑出一只看着最健壮的土狗,把碗端到它跟前,摸了摸它的头顶,在心底祈祷这碗汤药能够奏效。
那狗子哪里知道这只两脚兽心里在想什么鬼主意,欢欢喜喜地甩着舌头将碗里的药汁舔得一干二净,只差把碗也一起洗干净了。
“你快来瞧瞧。”许捷招呼吴议一起过来观察。
四只眼睛巴巴地望着这只第一个尝到“麻药”的狗,只见那只狗子砸吧砸吧嘴巴,如喝醉的汉子一般摇摇晃晃扭了几步,便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两人静静等了一刻的功夫,见那狗子鼻息都不再煽动,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吴议和许捷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将手指放在这狗的笔下,果然感受不到一丝鼻息。
“看来这药性太刚烈了,连狗都承受不住。”吴议有些遗憾。
“那就再加几味性平的药材进去调和调和。”许捷截然道。
说干就干,两人又重新调整了药方,熬成热乎乎的一碗汤药,按照方才的办法,重新喂给一只活蹦乱跳的土狗。
这一回,这条狗倒是睡得呼呼作响,睡里还舔着嘴角,一副安然好梦的样子。
吴议抽出搁在腰间的柳叶刀,往它脚上轻轻割了一刀,那狗子骤然痛醒,弹簧般从地上一跃而起,疯魔似的左右乱窜,几乎要把绳子都扯断了。
吴议赶紧往后撤了两步,在这个没有狂犬病疫苗的年代,被狗咬了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事。
许捷托着下巴:“看来这一次药性又太轻了。”
吴议擦干净手中的柳叶刀,自哂似的一笑:“就连华佗先生也是走遍江淮才得出麻沸散的方子,咱们岂能一两次就能成功呢。”
他在现代做了多年科研,当然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越是失败的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只有耐得住寂寞,才成得了气候。
这么折腾了两番,天色早就暗沉沉地压了下来,两人白白熬了两天一夜,早就困得睡眼乜斜,只强撑着还不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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