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咽:“……”
他有些炸毛:“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走?”
“你能走,你最能走。”唐乏初把他的裤腿掀上去一些,轻轻吹了口气,“没见过比你更闹腾的病人了。哇塞!你这腿看上去很可以啊,明天说不准就能下地走了!”
“……你昨天就这么说。”
“嗐,哄孩子的话真是张口就来。”
“……”
“春天来了。”
狗乐对着田园的背影凝望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田园不曾回复他,也并没有告诉他,每当春回大地之时,满目都是水彩般晕染的绿,这是种无声的力量,轻易治愈了它内心所有伤口。
对此,它不曾表露,只是一脸高冷朝着远方走去:“要来不及了。”
这几天,他们总会去某个地方看看。
就在几周前,村里的猎人联系到了狗乐,他们要他帮忙“盯着”点独眼,说他搬回了林子住,并且看上去很“怪异”。
于是狗乐每天都会带着田园去看看。
“上次那事情,说不好谁对谁错,但最后还是让狼逃走了。”狗乐放眼望去,皆是桃红柳绿,他的嗓音在这样的氛围里听上去懒洋洋的,“虽然不知道它最后活下来没有,听说伤得很重,但独眼心里必定不快活。”
“狼也付出了代价。”田园罕见地回复道,甚至还给了狗乐一眼,“这个独眼现在孤身寡人,上次以人要挟头狼来换,不和其他猎人商量,已经失去了他们的信任,孤军一人,又能有什么威胁。”
“你们啊,还是单纯。”狗乐以叹息回应,“野兽极端,左不过是凶残,人类是更高等的动物,破坏力是不可想象的。像独眼这样的人,我佩服他的能力,毕竟我再也没见过哪个孩子可以杀死一只狼,哪怕那只狼是弱狼,这不是力量和能力的对决,我佩服他的心理素质,但这个人搁在我们人类社会,是反社会人格,他缺乏共情能力。”
遥遥的,田园隐约看见绿影中有红光,稀奇道:“那是什么?”
“什么啊?”狗乐偷偷瞄着田园,感到隐约的欣喜,田园现在已经在他面前慢慢话多,这是个好征兆。
“大白天就点油灯,”田园又走了几步,到人的视力都可达到的距离停了下来,它听到狗乐在惊叹。
“糟了,该不会是——”
狗乐扒开树枝,远眺着:“他可能是在……”
猝然间,狗乐后背全是冷汗。
“算了,有什么过不去的。”
方叔在山坡上踩着一簇簇冒出来的嫩草,轻快道。
越山难得笑了声,它摇了摇头:“方叔,每个位置都有每个位置的难处。”
“不服老不行啊,”方叔自我检讨,“道理明白,只是难咽那口气。”
“在这点上,妖妖比咱们要通透。”越山轻轻说着,仰头嗅着春风,它总能嗅出甜的味道。
方叔在春色中放松下来。
动物总是对春天心存感激,春天是新的轮回。
远远地,它看见了小白的影子,便问越山:“它在做什么?”
“给它的黑兄弟一个家,以前事情太多,现在才得了空。”越山恢复了沉静的模样,眼睛却犹然醉在春意里,“它早就想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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