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期余韵里尚未清醒就被按上手术台,注射了药物。
周匀便这样熬过二十三年,女人的冷嘲热讽他全然不在乎,只是站在原地等她说出一个处理结果。
他早在电话里简单交代了事情,回到主宅时医生已经就位了,按部就班地给他做检查。发情期过omega腺体成熟了,再难像以前那样简单用药控制,强行注射恐怕会引发腺体混乱,从而威胁生命。
母亲用指腹抹去周匀脸上的血,又转过身去对着巨大的衣柜挑选搭配的外套。
“跟着医生去做腺体切除吧,我去找人给你编好理由,”她的声音冷漠又厌烦,“没处理好别回来。”
20
电话被接通,陈辞艰难地开口:“洛洛哥……我是陈辞,你有我哥的消息吗?”
“周匀不是陪你考试吗?”
齐洛洛一头雾水地反问。
“没有……我找不到他了。”陈辞捂住眼,“洛洛哥,我真的没办法了,你不要跟我哥串通起来骗我。”
“我骗你什么?周匀真的不在我这,你们怎么了?”
“谢谢洛洛哥,有消息了麻烦你跟我说声。”
陈辞无力再多说,挂了电话,手指捏着手机垂下。
关于他的事情周匀总是想得周到,早早联系了陈辞父母派车来接。方才陈辞不停打周匀电话,司机的电话久久接不进来,这才终于找到缝隙挤进来。
司机到时,陈辞顶着太阳坐在花坛边,比路边蔫了的叶子更加颓然,手指机械地在屏幕上反复按,一遍又一遍地拨打一个关机的号码。
汗一滴滴沿着下巴落下去,他胡乱用手背抹了一把,打开车门坐进去时吓了司机一跳。
“少……少爷,擦擦汗。”
司机心里寻思莫非考试这么着急吗,嘴上到底不敢多说,拘谨地递了几张纸巾。
“不用,”陈辞撩起胸口的衣服怼着脸一搓一抹,“回家吧。”
陈辞的手机都快要打到没电,最后4%的电量时齐洛洛的电话闪了进来。
“洛洛哥!”
“收到短信了,周匀说自己出去一段时间,归期不定。叫我别担心,不用找他。”齐洛洛急得爆粗口,“你哥肯定出事了。那个死女人……”
“洛洛哥,你别急,慢慢说,”事到这里陈辞反而冷静,反过来安抚齐洛洛,“我肯定能找到我哥的。”
周家到底不是齐洛洛这样普通家庭能伸手触及的,齐洛洛一咬牙,将他所知道的事坦白陈辞。
陈辞一直耐心等,等周匀自己想好了跟他解释,却不想竟这样意外而又毫无准备地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哥哥血淋淋的伤口。
“……那个死女人根本不把你哥当她的儿子,周匀在她手上……”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齐洛洛的声音戛然而止。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陈辞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揣进兜里,偏头问:“我爸妈在家?”
“他们都在家等少爷回家。”
“开快点。”
陈辞盯着窗外变化的景色,一遍又一遍自虐式的舔嘴巴里方才听齐洛洛电话时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口腔里血腥味弥漫。
熟悉的家门近在眼前,车未停稳,尚在减速,陈辞就已经开门下车。
管家推开厚重的门,陈辞步入,陈慎与徐云夫妻两人端坐客厅,闻声回头看儿子。
不等父母开口问候,陈辞便扑通一声,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板上,硬的骨头碰硬的石头,钝痛从膝关节迅速蔓延至四肢,骨痛不及心痛,陈辞红了眼圈,咽下口中血沫:“你们自小教育我,做错了事不要躲不要藏,家里担得起,要及时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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