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他想要装做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还有那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看着他,打算把他拉下来。
他在公司里的对头、之前的罪过的部门经理、见风使舵的公关部长、据说很有希望接手他的位置的下一任……
这些人就像是生怕他现在还不够闹心一样, 接二连三地向他发来了问候的讯息。
那些通讯名为问候,但实际上,称之为落井下石、闲看热闹以及政治作秀更加恰当。
郑亚钧耐着性子,摆出一副笑模样, 装做自己若无其事地回复了几条, 力求从每个字缝里都透出一股“我没输,我根本就不在乎”的意思,
然而,在压着火气和惊惶把这些信息全部回复完毕后, 郑亚钧就像是个得了狂躁症的病人那样,一把将小巧的终端砸在地上。
领针型的终端被摔得屏幕发花,又被强大的反作用力震得跳了几跳, 郑亚钧却还依然不解气。他喘着粗气, 手臂挥舞, 相当粗鲁地一把将茶几台面上的所有摆设都扫落于地。
在茶水飞溅、碎片零落、家务机器人急急忙忙闪着红光,围着需要收拾的地方直打转的一片狼藉里,躺在地板上的终端不知道刚刚摔坏了哪里,在没经过郑亚钧授意的情况下,竟然自顾自地播放了一条最新的语音通讯。
在那道语音通讯里,幸灾乐祸的腔调听起来几乎完全不加掩饰了。
“哈哈,老郑,我怎么听你说话夹枪带棒的?你是不是心里有火气啊,那可别别憋着,你说我还不了解你?你这时候别是在一个人生闷气呢吧?”
郑亚钧双眼血红地看着地上的那个通讯器,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狠狠在上面跺了一脚,把那个小东西跺飞后,他又追过去,抬脚再跺……
然而他跺的越狠,反震力也就一样地回击在他的脚掌上,那疼痛和心里揪心的郁结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郑亚钧,让他再清楚不过地意识到,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
“啊——”
那声音由于太过激愤苦闷,听起来竟然尖利得有些失真。
地上那个已经被跺得稀烂的终端,此时顽强地闪烁着自己残破的灯光系统。它不知道又被触发了哪个零件,从扬声器里断断续续地挤出了一句破碎的电子音:“检测到土拨鼠的叫声,请问您是要……”
郑亚钧无能狂怒地飞起一脚,终于结束了终端的电子生命。
然而他的憋屈、怨愤以及无能为力,却不会因此有着一分一毫地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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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的游戏公司发布公告,声称公司已经解除了前任总裁郑亚钧的职务,希望双方能够好聚好散,郑先生从此可以有更好的前程。
当然,在所有人的眼中,这究竟是一场“和平分手”,还是“强行罢黜”,无疑是一目了然的事。
现在郑亚钧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地位和权利,不但如此,从前发生在元子谦身上的戏码,如今也又一次在他身上重演。
在被开除后不久,当群众对此事的关注度下降了一些,公司顿时一改之前在星网的慈和嘴脸,直接一纸传讯把郑亚钧告上了法院,用的还是那套“泄露公司机密”“财务问题”等等企业法相关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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