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老黄历了,李念原随手一翻,没想到偏让徐承志听了去。
这事他心是心里有愧。那会儿他父亲已经去世了,他托的人参商人从关外回来说找不到他姐姐,他觉得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每天放浪形骸的。
徐承志看不下去去了,拖着他,要他中秋那日上他家过去。他那时候只想每天醉生梦死的,哪里听得进徐承志的话。可又怕他啰嗦,于是就骗他说要谈生意,结果和高朱普去了南京,在天香楼一醉就是三天三夜。
李念原畏缩了一下。
“老徐,你生什么气啊,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徐承志冲到他跟前,怒气冲冲地说:“你两不但一起去了,还一起睡了水莲姑娘?”
李念原又畏缩了一下。
“也……也不叫一起睡吧,还是分时辰的,老高上半夜,我下半夜呗,最多,最多就是用了一张床……”
珍珍嫌弃地眼神飘了过来,李念原一张圆脸“蹭”一下涨得通红,“哎老徐,都哪辈子的事了,你生什么气啊,我本来也想叫你一起去的,可你不是同我说你要留在家陪你爹妈过中秋吗。”
徐承志可是气坏了,这死胖子竟然同高朱普这男女不忌的色鬼一起去yIn乱,还瞒了他那么多年。
“骗我你还有理了啊!”
“好好好我错了行不?”李念原无奈地举手投降,“我说,娃们都在呢,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这事我回头再同你说前因后果,成不?”
李念原无辜的大圆眼睛拼命朝徐承志眨巴,徐承志忍着怒火拉过一张太师椅往他身边一坐。
李念原小小地松了口气,转头问珍珍:“你看,老高这可是登峰造极,算得上才了?”
珍珍抽着嘴角说:“算算,这都嫖出一本书来了,还能不算嘛。”
阿灵阿问:“那赌呢?”他来扬州这些日子发现,扬州不但特殊服务业(青楼)和饮食业(酒楼)遍地开花,特殊第三产业——赌坊也极是繁荣。
李念原说:“这四大才子里的赌,说的就是蔡冒荪老蔡了。哎,你来扬州这些日子没见着他么?说来他这家业比我可还大上一成呢。”
阿灵阿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确实没记得见过这人。
李念原看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了,他转头问还一脸余怒未消的徐承志。
“老徐,老蔡你最近见过没?”
徐承志死死地拧着眉,粗声粗气地说:“我这一个月不都和你一起在京里吗?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不过上京之前我也有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李念原一拍大腿:“哎呀,不好,老徐定是把他的一家一当都输光了,这会儿该不会是在哪个赌坊里准备捞回老本呢。”
珍珍着实下了一跳。阿灵阿同她说过,李念原是两淮三大盐商之一,家当估计得有上千万两,这蔡冒荪要是比李念原生意还大一成还不得是两淮盐商之首了?这样一个人,能把家当都赌输了?
徐承志在旁解释道:“你舅爷爷说的是他的银票和现银,他那些盐场和地产都捏他老婆手里呢。”
珍珍想这还差不多,可就是银票和现银那估摸着也得有上百万两之多,这么大的数额他竟然都输光?而且做生意都要讲现金流,蔡冒荪要是把现金都输光,他拿什么周转?他就不怕影响生意么?
李念原似是看破了她的想法,说:“珍丫头,这就是赌徒。老蔡说过,赌,要的就是输得Jing光后那种堕入地狱的感觉,和一把翻盘后畅快淋漓的快感。老蔡还说过,赌就是得看老天爷眷不眷顾你,他若是一阵子总输,输得Jing光,那阵子就是有看着再好的生意他都不去碰,一定要等到他翻盘了,运气又回来了,才会一头扎回来忙生意,他说他就是这样,每次才能抓着最大的鸟,生意才会做得比我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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