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一声也不知道这次事件过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继续做岑教授的学生了。
“哥,你是个好老师。”周浦深总算肯将脸从那张不辨颜色的被子里露出来了,黑眼睛眨也不眨地在黑暗中望向那个沐浴着银辉的男人:“是我见过的最好的。”
岑路被这突如其来的赞扬弄得有点脸红,幸好现在光线昏暗,能遮住他那张隔了八百年才红一次的老脸。他摆摆手,眼光一下子落在了周浦深的身上,那人故意坐在天窗不能照见的死角,此刻却因为要表达重视坐直了身子,半边脊背沐浴在了月光下,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被岑路看了个一清二楚。
岑路只觉得心尖儿上被谁抓了一把,挤压得他心疼起来。
他这才想到今天是来问罪,想不到被这个面上憨厚其实一肚子弯弯绕的家伙岔开了话题,害得他差点又忘了这茬。
岑路强迫自己将眼光从周浦深伤痕累累的背上移开,可是心尖疼痛未曾消减半分:“差点忘了,还没问你呢,为什么不让我在听证会上作证?挨这一顿打你就高兴了?”他这话说得别扭至极,说出口了之后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可是话已出口木已成舟,再怎么后悔也没用,只得偷偷掀起眼皮去看那人反应,生怕他听了这话生气。
周浦深当然不会生气,只是实话实说他也说不出口,只得避重就轻地答:“我当时确实有牺牲人质的打算,如果让哥你帮我作伪证,我心里过意不去。”
偷偷删减了怕他难受的部分。
岑路皱着眉头,像是很勉强地接受了这个措辞:“我的话没那么重分量,至少没有你身上这几鞭子挨得重。”
周浦深这才惊觉自己不小心坐到了月光底下,手忙脚乱地朝里挪窝儿,却听见那人责备的语气从麦克风里传过来:“还想藏,该罚。”
岑路觉得心上的那只手又开始使力了,它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心脏当作橡皮泥一般来回揉搓,又像是当作一块破抹布一样用力拧干。尤其是想到是因为自己没能给周浦深作证才害得他挨了一顿打之后又挨了那么多鞭子,岑路觉得若是那鞭子打在自己身上的话到还好些,毕竟不用欠别人什么。
可是偏偏,这鞭子打的是周浦深。可是偏偏,他就欠了周浦深这份情。
他原本还想问一句,出事那天不是返乡之日的周年么,为什么明明不该出现的人却偏偏出现在他的穷途末路,硬生生地为他带来一片柳暗花明?
此刻却觉得不用问了。
因为岑路记起来了,在前一天,周浦深答应了他回来上课。
不过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已。
“哥想罚我什么?”男人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等到岑路回过神来便看见那人又将自己裹成了个黄花大闺女,仿佛决定装死装到底了。
“罚你……”岑路想了想,将听筒夹在了耳朵和肩膀之间,站起身子胸膛朝玻璃倾过去,空着的两只手贴上了冰凉的玻璃,玻璃因为他的体温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周浦深看见他的动作,也微微侧过头,他此刻几乎想要伸手也贴上那块玻璃,伸直五指,一根一根地与岑路的贴合,感受从他修长的指尖上传来的体温。
可是双手都被束缚住了,周浦深不能朝那束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靠近,也不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岑路奇迹般地读懂了那双黑眼睛传达的苦恼,暗自轻笑一声,他干脆坐上了审讯桌,整个上半身都朝玻璃那侧靠近过去,两条长腿堪堪抵住地面,他将额头靠紧玻璃墙面,柔软的发丝被隔在肌肤和玻璃之间,温柔地散开着贴在他的耳鬓,岑路在一片漆黑中低声说了句:“罚你……听我说个很难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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