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下来,他并不打算再和这人继续话题。
方正却是个挺会给人打圆场的:“看你们的方向是去食堂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一起了,下次有机会再聚。不过我可提醒一句,今天食堂的叔叔心情不好,大概没什么好吃的。”
一番话既提点了岑路又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岑路眯了眯眼睛,看来是个聪明人,有的聪明人虽然不招人喜欢,可是相处起来却是舒服的。
侯春榭却天真地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紧张兮兮地问:“啊真的啊?那少尉……我们该去哪儿吃啊……”
方正笑骂道:“你是勤务兵还是我是?自己动动脑子!”候春榭一下子不说话了,方正也离开了洗衣房。
岑路最终还是拒绝了候春榭去他宿舍开小灶的提议,一是因为违反规定,他不想惹麻烦。二则是因为候春榭的材料都在原来的宿舍里,他还得绕过大半个主舱再走回去,实在没那个力气了。
于是他安慰了候春榭说理解他们条件艰苦,只要填饱肚子就行了。他好说歹说终于打发走了候春榭,自己一个人朝食堂走过去了。
说是食堂其实也就是一个狭窄的厨房外面搭了两张脏兮兮的塑料餐桌,几个凳子随意地排在一侧。厨房对外开了一个小口,窗口上方挂了一块牌子,用国际通用语歪歪扭扭地写着食堂的样子。一个秃顶的大叔正坐在窗口处,一脸不高兴地摇着扇子。
岑路叹了口气,他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于是直接走上前去询问:“请问还有什么吃的吗?”
大叔连头都没抬,一直用光滑锃亮的头顶对着来人:“没有蔬菜没有水果,只剩今天中午的饭和昨天的红烧rou。”
岑路在泛着油光的桌子边坐了下来,看着大叔慢悠悠地去准备食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碗已经凉得发硬的白米饭和一碗肥rou居多的红烧rou就被推出了窗口。
岑路也不嫌弃什么,在一旁拿起一次性叉子就开始吃,米饭失了水分又冷,像吞了一把冰渣子似的硌得他食道疼,红烧rou却意外地味道不错,虽然不热却还是温温的,肥rou炸过,rou香在舌尖化开了,有一点发甜。
岑路边吃边抬眼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大叔,心想看来孟看松和方上尉说得都没错,在潜艇上得讨好厨子才能有好日子过,而他今天运气不佳,正好触了个霉头。
岑路极快地扒拉完饭和菜,将盘子还给爱答不理的大叔之后准备在桌子旁休息会儿,可是刚刚闭上眼歇了五分钟,他就觉得有新的不适了。
他伸手捂住胸口,无语地想,他怎么忘记了呢。
怎么上潜艇前就忘记告诉梁浅这孙子了呢。
他!晕!车!
晕车的人晕船,这几乎是一定的。方才刚上潜艇时他还因为跳伞跳得腿软没注意,后来又饿得厉害,胃里没这个机会让他觉得恶心。现在吃了冷菜冷饭,恶心头晕便开始找上他了。
岑路只觉得,现在潜艇的任何一点摇晃都能让他呕吐出来。
摇着扇子的大叔看见这人突然不动了,而且面有菜色地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则捂住嘴,经验丰富的他立刻就下了逐客令:“哎哎哎要吐别在我这儿吐,滚去厕所去。”
岑路也来不及跟他计较了,当机立断就朝方才来的那个卫生间跑过去。可是就凭他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潜艇里又跟迷宫似的,他现在开始后悔让小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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