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

    武功到了石观音这个境界，寻常武者的动作在他们眼中会被放慢无数倍，高手间的对决也是瞬息万变，但洛飞羽这回……石观音是真没看清。

    这时，洛飞羽那卡了半天的话和动作才将将传输过来，他恭敬鞠了一礼，完全挑不出错处，回话道：“徒儿不敢。”

    石观音：“……”轻敌了！这是哪来的妖怪！

    洛飞羽：“……”头秃，感觉要死。

    石观音为何会突然攻击自己，洛飞羽也没来得及想明白，但现在他这卡的节奏，他这句话吐出来完全变了一个意思，充满了挑衅和顶撞的味道。

    洛飞羽于是立刻想要补救：“徒儿对师父一片忠心，绝无怠慢之意。”

    他急切等着这句话发出去，汗都要下来了。

    另一边的石观音则从惊疑不定中冷静下来，细细打量起洛飞羽：此人无论身形、样貌、声音，都同长孙红无有二致，且她能判断这张脸并非易容。

    长相相似的人很多，但培养一个江湖超一流高手，却仅仅将她用来替代一名蝼蚁般渺小的石林弟子……

    如果不是对方愚不可及大材小用，那便只能是像这样的手下，微不足道到可以随意拿出手，根本不值得心疼。

    洛飞羽仅用了一个晚上就见到了大漠暗世界中的她，她的主人显然不是前者。

    这可怕的人力财力，让石观音隐隐激动又警觉，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天上掉馅饼般的机会。

    因为天下能供得起这般消耗的，有且只有可能来自一家——

    天家。

    江湖人一向觉得朝廷的人都是些三流武夫，其实不然。宫墙内玉阶前，不少效力于朝廷之人，诸如六扇门，其实武功都数得上排行。而真正坐镇天家的高手，往往是无名的。

    沙漠再大，也不过贫瘠之地，挡不住朝廷铁蹄。但如果它的主人得到了朝廷的认可……

    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对方派洛飞羽来，既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不宣之于口的青睐意味。

    石观音笑了起来，这简单而绝世的笑容非常直接地表达了她的喜悦，像她这样的美人，即便只是不施粉黛盈盈一笑，也足够倾国倾城。“我懂了，看来这会是场很令人愉快的见面。”

    洛飞羽：“徒儿对师父一片忠心，绝无怠慢之意。”

    哦？

    石观音目光闪动，原来这人本身，也是对方送来的诚礼？

    在宦海里泡着的人果然心都是黑的，洛飞羽武功深不可测，对方让她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既是无声确认合作，也是一种监视。

    “妾身现下可如何敢用你这尊大神？”

    洛飞羽以为石娘娘这是动了怒，连忙趁着延迟稍微好了些，表态道：“徒儿愿为师父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这回倒是及时说出口了，洛飞羽暗暗松了口气。

    石观音很快有了打算，拉过洛飞羽的手，母女俩谈心似的，亲昵道：“不错不错，越看越不错。你若早点这般，我又怎会逼着你同无花圆房。”

    洛飞羽装作脸色涨红，憋道：“是徒儿情愿的。”个鬼！

    石观音笑意更深。

    她倒是养了个好儿子，把洛飞羽推给无花，既能让她替自己监视无花在中原的动向，又能免去被这朝廷鹰犬监视自己，可谓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