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兵就来了。”
有兵,拳头就硬,何况霍氏虽为忠烈,但从来不是惧上的性子。管家有些怔怔,问:“可皇上是倚仗相爷的,要力保相爷才是?”
陈若yin哼道:“保我?皇帝保的是他自己。”
拾起那本经书,陈若yin信手一翻,里头菩萨、佛祖,净是些圣光普照的仙班,这人间事,神佛尚且无力庇佑,更不能指望旁人。
“先请君入瓮。”他道,“然后才能谈条件。”
一伙御侍从殿中出来,关好门,御前没留宫人伺候,掌事的内官候在门外,竖着俩耳朵,仔细听殿内的声响。
这时,东西两旁似有脚步靠近,叮铃咣当的,是佩刀侍卫走路的动静。偏殿的宫人急急跑来,手掩着嘴巴说:“大人,御廷尉进了东西二殿,足足百来人!”
内官吊着眼梢:“有令么?”
小宫人说:“武大人领着,是皇上的旨意。”
内官道:“奉旨聚集,那你慌什么,一点稳当劲儿都没有。”
小宫人战战兢兢:“奴才怕……”好端端的,召唤恁多御廷尉做甚,还藏匿于东西偏殿,莫非,要杀谁个措手不及?
内官揽住小宫人的肩,手指殿门,一脸讳莫如深:“御廷尉杀不杀,要看这里头的那位是否识相,不过啊……”
他不敢再说,就怕百来人御廷尉也打不过人家。
正殿中,新帝坐在上头,身旁只立着一位佩刀的侍卫,霍临风在下面站着,刚行礼起身,袍角还在微微地摆动。
此处仅是一间小殿,有些冷清,无人言语时出奇的安静。皇帝露着笑,先开口说:“霍将军来长安已有一段时日,本该早些召见,奈何一直不得空闲。”
霍临风道:“皇上初登基,必定繁忙。”
皇帝说:“再繁忙也不得慢待将军,朕看今日晴好,便唤将军入宫了。”一顿,寒暄的语气增添几分怅然,“上回来长安,定北侯还在世,一年之内竟物是人非。”
霍临风立即回道:“皇上,父亲虽不算枉死,但确是被jian人害了。”
桌案上,陈若yin与阿扎泰的往来密函呈列着,译过,其中勾结的意思清清楚楚,霍临风继续说:“臣身为人子,要为父亲讨个公道,除却父亲,还为战死沙场的将士、塞北城中遇害的百姓。”
他从怀中掏出一物,走上前,双手递给侍卫。皇帝从侍卫手里接过,一边展开一边询问:“这道折子是?”
霍临风说:“是生死簿。”
皇帝面露惊诧,展开仔细一瞧,只见一片密密麻麻的名姓,死伤者不计其数,根本望不到头,还有下落不明的,流离失所的,凡此种种。
霍临风禀报:“皇上,若不将陈若yin千刀万剐,难消塞北百姓心头的寒冰。”
寒暄话说了,前情也提得厌倦了,霍临风不欲再拐弯抹角,不待皇帝回应,直言道:“既要面审阿扎泰,便把他押来,今日让一切盖棺定论。”
说罢,殿内静可听针落,啪嗒,皇帝合住折子,轻轻地搁在了桌上。那么多条性命,放下得那般轻巧,一张口,话也轻飘飘的:“霍将军,阿扎泰死在天牢了。”
意外地,霍临风未露出惊讶神色,可这沉静自持,偏叫人愈发心慌。皇帝盯着看,手抚着椅子的把手,透出一点不安,说:“那蛮子乃畏罪自尽。”
霍临风冷笑道:“皇上,阿扎泰是突厥的首领,是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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