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红过脸,更没说过一句重话。
他手底下这群学生,其实跟他关系都还比较不错。一来他性格好,从不会像其他班的班主任一样,动不动就吼学生,要不就罚这罚那。二来,学生真是犯了什么错,张桓不会当场就判学生“死刑”,而是会叫学生坐下来,聊聊,听听学生是怎么想的,再用自己的方式去引导学生,保留其正确价值观,只把那些歪曲的、脱轨的思想往正道上拉一拉。
正因如此,他这番话要是被别人说出来,总免不了带了层长辈对晚辈的教育意义,可让他说出来,就好像真的是朋友之间的善意劝说。
喻谷碍于和薛岑的那层关系,很多话不能展开来细说,但张桓对他的关怀和好意,他确实全盘接收了,因而再次双手合十,由衷的对他感谢。
张桓很开心他能明白自己的话不是那种亲戚般地催促质问,于是笑了笑,举起酒杯,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与他“碰”杯互敬。
其他人见此,也纷纷举起酒杯,一度把这次聚餐的氛围推向高.chao。
吃完喝完,众人又浩浩荡荡的转移阵地,杀往KTV。
路上,薛岑故意拉着喻谷落在队尾,小声问他:“你和老张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隔着那么远,他还单独敬你。”
喻谷因为喝了点酒,此时脸红扑扑的,眼睛里也像有星星一样,闪闪发亮。他听到薛岑的话,笑着眨眨眼,道:“张老师跟谁关系都不坏吧?你看大家都很喜欢他啊。”
薛岑望了望前方被几个女生围在中间,互相拽来拽去的张桓,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喻谷道:“算不上‘好’吧,应该说是‘尊敬’。”
他抿了抿唇,视线忽然往远处飘了飘,道:“我之前上学时候,有一阵子因为吃力跟不上,压力很大——你也知道,我爸他不喜欢我,一直对我要求严苛,看我成绩跟不上就总是骂我。我本来因为升学就心里紧张,我爸又那样,那段时间我真是,像是在地狱里,每天都很崩溃。偏偏越是崩溃,心态就越差,成绩也上不来,整日恶性循环,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喻谷说到这,飘远的视线往回收了收,落在前方和大家说说笑笑的张桓身上,道:“后来有一天下了晚自习,别人都走了,我磨磨蹭蹭不想回家,想着回去也是挨骂,学习我成绩也上不去,就有点破罐子破摔,没想到张桓那时候还没回家,他临走之前又到班里看了一眼,见灯没关,以为是谁忘了,结果推门进来看到我还在。”
“他进来的一瞬间,我们俩全都被对方吓了一跳。”喻谷笑了笑,道,“后来他就找我聊了啊,说能看出我Jing神紧绷,心理压力大,有时候一发卷子要做测验,卷子还没到手,我汗先下来了,就有一种……考试综合恐惧症的感觉。”
他在讲述自己这些过去的时候,言语很轻松,多数都是笑着的,但这些自己未曾参与过的陌生经历,听在薛岑耳中,却像一把并不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划在他的心口——虽不至于流血,也并不会留下伤痕,但每划一下,都疼的那么清晰,疼到令他窒息。
“我那时候对于我跟我爸的矛盾,还从来没有和人说过,毕竟家里面的事嘛,我就算再说,别人也都管不了,与其宣扬的满城皆知,给别人增加议论我的谈资,不如闭口不谈,把秘密压.在心底。所以在和张桓聊起我的‘压力’时,我并没有点破这份‘压力’的主要来源是什么,而且跟他聊我也就是有点敷衍的态度吧,毕竟他是老师,学生跟老师之间,还是不可能像朋友一样,真的什么都说,什么都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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