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衣领,面不改色地说:“这个视频我有很多备份,你要是还想在林臻心里留个好印象,不想让她知道你那晚可能做过什么荒唐事、不想让她知道你是多烂的一个人的话,就不要再纠缠她了,彻底从她面前给我消失,你再做伤害她的事,她就会看到这段视频。”
他说完这番话,就猛地一把推开了江逾白。
他这一把的力气极大,江逾白的背重重地撞上身后的玄关柜,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程栋拎起自己的登山包往外走,在电梯口碰到了凯文。
“不要想着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程栋在凯文之前开口,“你老板会告诉你,我是对的。你可以去问他。”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凯文一路小跑冲到套房,开了门发现江逾白坐在地上,连双唇都苍白如纸,唯有一双幽深的眼睛泛着红色。
江逾白断了两根肋骨。
凯文硬是把他拖到医院做了检查,又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告诉林小姐?”
江逾白愣了很久,猛然抬起头来,一把抓住凯文的胳膊:“不要!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让人知道我见过谁。”
江逾白很清楚,程栋肯定还没有把这段视频给林臻看过,否则林臻连任何一点温存都不会给他。
那晚发生了什么,江逾白自己也记不起来。
他在派对现场只喝了一杯饮料,却很快就意识模糊,后来才知道他的饮料被下了药。
虽然被接出来时衣衫未损、身体里也没有残留毒质,但那是一个多么荒唐的场合,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
叫他去的人是另一个钢琴家,大概一直看他不顺眼,把他骗去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明明约了林臻,却竟然蠢到为了不可能有的“莫扎特的手稿”,去见一个跟自己不对付的人。
但是那不重要了,骗他去的人,已经在第二年出车祸死了。
江逾白当时被人直接从警局里捞出去送进了医院,日夜看守得死死的,好不容易逃出来以后,就发现林臻走了,只留下一张“不要找我”的纸条。
他不敢相信林臻是真的跟他分手了,因为他不敢相信真的是自己亲手葬送了有生以来最珍惜的感情。
凯文用轮椅推着江逾白去病房,进了电梯后,江逾白突然说:“它应该三岁了。”
凯文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江逾白说的“它”,大概是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电梯门映着江逾白的倒影,是前所未有的面容惨淡。
生平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被人重新摊开在眼前,他清晰地感觉到左胸下方剧烈的刺痛。
程栋说得没错,他没有资格再缠着林臻。
他的愚蠢荒唐一直没变,现在已经逼到她辞职离开霁云了。
进了病房凯文拿出医生开的止疼药,倒了水递给江逾白。
江逾白漠然地看了眼药片,又漠然地将凯文的手推开。
他需要疼,需要rou体上的痛苦来惩罚自己。
他像之前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晚上一样,大睁着双眼等到天亮,一波波地感受着身体内可以把自己划成两半的痛苦。
出院回到霁云后,江逾白先让凯文把唐其骏叫了过来。
唐其骏来的时候一脸狐疑。
林臻离职那两天江逾白找茬迁怒了他好几次,后来就从酒店里消失不知去了哪儿,这时候突然回来,又突然叫他,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江逾白站在自己的钢琴边上,客气地指了指沙发,请唐其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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