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骏给她弄了个看监控的电脑,她就翘着脚喝着咖啡看江逾白在宴会厅和草坪上来回穿梭跟人寒暄。
他这天心情应该是真的很好,全程都笑得乐不可支,见谁都又搂又抱的,还领着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宝宝去锦鲤池边看了半天鱼。
林臻在监控里看江逾白长袖善舞的样子,忍不住也笑得乐不可支。
化妆师眼带羡慕地说:“你老公好帅哦。”
林臻摇摇头,“这还不是他最帅的样子。”
化妆师啧啧叹气。
中午时老陆打了个电话来,神神秘秘地说,据小道消息,林臻的项目得了长河奖,下周即将宣布。
长河奖是新闻特稿界的老牌奖项,是所有特稿记者能获得的最高荣誉了,基本领完就可以退休了,很少发给年轻人。
林臻难掩激动的心情,在电话里跟老陆再三确认。
老陆的消息自然不会有错,已经连庆功宴都订好了。
林臻挂了电话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顾不上只做到一半的发型,冲到窗边往楼下草坪上看。
江逾白在底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影子,她按捺不住地发了条消息给他:“你上来一下好吗?”
草坪上的小黑点开始飞快地往楼里移动,很快门口便传来紧张的敲门声。
“臻臻,怎么了?”
林臻提着裙子跑到门边,隔着门缝超大声地喊着跟他说了得奖的事。
江逾白比她还要高兴,语无lun次地说了好几遍“congratutions”,“恭喜你”和“你好厉害”之类,最后问:“你是不是也在拥抱门?”
林臻愣了一下,随即扑到门上展开双臂说:“是。”
江逾白在门外说:“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可以真的抱到你了。”
林臻突然有些哽咽,带着泪笑着说:“是啊。你先下去吧。很快我就来了。”
江逾白不满足地跟她隔门拥抱了半天,才听话下去了。
快到吉时的时候林臻的舅舅上来了一趟,从胸口内侧袋里抖抖索索地摸出什么东西给林臻,说:“小臻啊,按道理我也不应该说你什么,你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只是嫁进这样的人家……”
舅舅叹气摇头,林臻笑了笑说:“舅舅,我不是嫁进他们家,我只是嫁给他这个人而已。”
舅舅也不是很清楚江逾白是什么样的人,担心地又看看她,欲言又止。
在外人看来,江逾白大概是纨绔子弟加大艺术家,脾气又坏,玩得又野,还花钱如流水,女人如衣服,谁能知道他是每天早上没有林臻亲亲抱抱就赖着不起床的小可爱呢?
林臻也没有多说,只是安慰舅舅说:“您放心吧,命都是捏在自己手里的,我会过好日子的。”
舅舅把怀里掏出来的东西给她,只见是一个红绒盒子,打开来是一枚陈旧的金戒指。
“是你妈妈的……结婚的时候买的,后来她不太好了,就一直留在你外婆那里……”
林臻默默地收下这枚戒指。
她记忆里妈妈从来没有戴过这枚结婚戒指,她的内心应该从来不肯承认自己这段婚姻。
如果没有江逾白,林臻自己就要被原生家庭带来的噩运纠缠一辈子了。
她又去看监控,只见宾客都已经陆陆续续坐齐了,江逾白正在整理自己的胸花。
他把嘴唇抿得极紧,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笑也没了,不断地去按本来就服服帖帖的胸花。
是紧张了。
新年音乐会对着几亿人实况转播都不紧张的江逾白,紧张了。
她该去解救他了。
林臻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几分钟下楼。
本来也没有人送她走红毯,安排的是江逾白到了时间在红毯等她,跟她一起走过去,但她提前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等很久了,搓着手来回踱步。
唐其骏开了辆小高尔夫球车把林臻从楼里送到草坪上,车还没有停稳,江逾白就已经冲过来,一把将林臻从车上抱下来,什么也不说地搂进怀里。
林臻也突然百感交集,抱紧了他舍不得放手。
直到几分钟后司仪喊了好几次新郎新娘入场,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江逾白这才有空上下打量了几眼林臻的婚纱,又激动地抱住她,喃喃地说:“你好漂亮。”
林臻笑了笑。
她没有挑很奢侈昂贵的婚纱,身上穿的只是简单大方的一字领丝绸长裙款婚纱。
傍晚的夕阳温柔而缠绵,两个人一起走到红毯那一头,面对面,手拉手地站好。
其实司仪说了什么,林臻完全没有在听。
江逾白也没有听,他盯着她露出的锁骨看了一会儿,突然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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