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一只纤细的小腿。定睛谛视,她腿肚下还有一颗褐色的痔。
非礼勿视,正在曹淮安要转身离开时,那位女子转过身来,启唇曼声道了一句:“君家为何偷觑?
女子状似含怒,口角却微翘。
曹淮安一眼便认出她是萧婵,正要上前去质问她为何出逃。水央里“咕噜”一声,浮出一位上身裸裎的壮年男子。
男子亲昵的唤了一声“婵儿”,萧婵闻声拗素项,口调娇软亦唤一声左郎,且扯娇,努臂要那男子抱。
他听得逼清,看得目眦尽裂,要拔剑将那阿郎寸磔,可任他怎么使力,剑都不出鞘,张口喊不出声,急得甩手蹬足之际陡然醒来。
原来是一场梦。
只是一场梦而已,都把他给气糊涂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曹淮安一醒,便让部曲仔细排寻并州山林中何处有水帘。
寻来寻去,无果。
很快,曹淮安又做了一场梦。
他梦到自己来到一处居宅,着意周遭,青苔覆黄叶,柂落疏疏,瓦脊毁碎,生了砱砾,灰墙残且断,隅隈之处虫网无数。
萧婵就蹲在树下,顶上鸟儿飞过,落下轻羽叶,她伸手抓住鸟羽,放在在手中把玩。而后双颊充气,微扬起头,小嘴一张一翕往外吐气,轻羽受到气,三上五落的浮飘不定。
就在此时,那个阿郎的负水伛步前来,木桶里边水满满当当,随着他的步子波溢而出,他且走且道:“婵儿该沐浴了。”
又是婵儿的亲昵叫唤。
还要沐浴?
洗鸳鸯浴吗?
曹淮安闻言,又要上前把那阿郎砍了,哪知骤然盲雨降临,刮起一阵孽风,树倒花折,碎瓦迸飞,走石飞沙,他寸步难行,须臾后又醒。
第三回梦到萧婵,已隔了五日。
这第三回,曹淮安从淟然汗下里醒来。
他一会儿梦见萧婵被鬻入瘦马处,被迫陪酒卖艺,一会儿罹于毒手,沉入水里,一会儿梦见萧婵被困在火光中……
萧婵出逃的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至今仍是无确耗,派去寻找的人回来,有的说她往西走了,又有人说她往南去了。
一日一个说法,这是要在十三个州里都寻一遍。
凉州繁庶扰人,北边且有复生叛乱之意,曹淮安只索暂去诛凶讨逆。
萧婵遂沿着洞涡水一路往东而行,又沿着潇河走到了乐平寿阳,竟然都没遇见曹淮安的部下。
就在此时蹭蹬的事发生了,还是接踵而至。
她们到寿阳县时赀用被偷,身无分文,饔飧不继,境况阑珊,吃了今顿下顿,只能拔葵啖枣或是咽息饱腹。
贳帐不成,三人走一武叹声气,走十武骂一声曹淮安,结果这一骂不得了,被正行部督寿阳县邮张甫水给听见了。
张甫水闻一俊小伙破口大骂凉侯,有些意外,停睇一看,削肩细腰,面若涂脂,哪里是一位男子,这分明就是一位易钗而弁的美艳女子,喜滋滋露出一Yin笑。
他晦念升起,心痒难挝,命人停舆,假意板着脸,道:“你们何许人也?竟敢以下犯上,直斥凉侯尊名?”
萧婵被拦住去路,本就满腔不悦,看他腌臜的模样,也不像曹淮安的派来的人,她佯打耳睁欲绕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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