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亲手铸造厌胜钱,说是能趋吉避凶,却病延年,倒不如说是想让萧婵在生病时能借物宽痛。
曹淮安把厌胜钱放回箧笥,道:“婵儿为何不把这秘惜之物带到凉州?”
“见鞍思马,睹物兴悲,眼不见则不兴悲……”萧婵收好箧笥,努努嘴儿说着。
“婵儿不想回凉州的话就在荆州吧,只是往后我来看你时,别再把我关在城外,给我留点面子。”
以前听到萧婵说些恋荆州话,他心里会发酸,如今释然了,荆州有生有气,与凉州截然不同。
这里有疼爱她的亲人。
萧后贤淑温柔,萧婵没保膺母亲的品性,她在萧瑜膝下长大,性子都随了萧瑜,有活力,爱闹腾,而他半路一脚趁进来束住了她。
曹淮安说得很平静,说至一半,萧婵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捂着脚踝,眼泪汪汪的呻yin着足疼,“好疼,曹淮安我脚好疼。”
她在反抗赵方域灌水时扭了踝骨,伤筋动骨一百日,刚才跑的时候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处,现在冷不提防地酸胀起来,好像有一把钝器钻进骨头里。
曹淮安一声不作地抓过受伤的足,她昨日穿着海棠红眠鞋时,像红莲,今日穿着蔻梢绿丝履就像初生的椒草,一样的小巧。
萧婵还呻yin着疼,曹淮安别去心思,脱了她的丝履与锦袜按揉她作疼之处。
曹淮安的手掌无时无刻都是灼热的,覆在伤处,萧婵舒服得酥了半截身子,还哼哼了几声。在这档口,萧婵惊觉他刚才说了什么话,她懒懒地坐起身,看着低头做事的人,说:“曹淮安,我好像有点想舅舅送的两只鹦鹉了。”
运作在踝上的手颤抖了一下,萧婵趁势收回脚,接着道:“这么久不见,你说它们还记得我吗?”
手中落空,曹淮安迷蒙的两目转而炯炯有神,道:“记得,它们很想你。”
脚踝上的伤复发,走不得远路,萧婵没带曹淮安去江陵的市曹,她觉得惋惜,于是提出带他在渚宫里溜一圈。
曹淮安强要背她,萧婵皮皮的面儿可挨不住别人戏谑的目光,她挥舞着两手,一条腿跳咯噔儿的挣扎,道:“我不要,我不要你背我。”
挥舞的两手在他下颌抓出了五道指痕,指痕从下颌一直划到咽喉处,食指抓出来的痕最深,隐隐有些破皮儿,是熟悉的疼痛感。
曹淮安忆起孟魑曾说的话,把挣扎的人儿搂到了怀中,道:“不背,乖了。”
轻轻一抱,萧婵收起了凶狠的势煞,迷惑地接受曹淮安的拥抱。
后来萧婵扶筇,带着曹淮安在渚宫晃了一圈。
渚宫比凉州府大了一倍不止,园林花圃无算,池子亦有好座。萧婵带着曹淮安去了兔苑,张伯正在给兔儿喂食,他身旁围了数十只兔儿,大多是雪茸茸的,有几只毛发杂了些灰色。
正在吃菜的阿漆耳朵动了动,见到远处的来人,忽然跛着后腿朝萧婵跑来,萧婵也跛着腿朝阿漆跑去。
张伯看见萧婵,笑着施礼,给曹淮安施礼时,脸色严肃了不少。
阿漆长了rou,萧婵抱了一会手酸疼,放到地上让它到在脚边蹦跶。
窦成章在册上一笔带过萧婵养兔子的事情,曹淮安也没放在心上,现在亲眼目睹这些兔儿,他头有些疼,眼睛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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