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倒是有人拿着铁锅过来,可这是刚从火上拿下来的,真要让孩子倒扣上去,说不定能把人直接烫熟。
立刻就有人伸手要背起小孩,准备将孩子的倒挂在自己背上控水。旁边还有人帮忙抓孩子的腿,要让人倒挂起来。
“锅锅锅,我这儿有锅。”胡杨满头大汗地冲上前,在人群外围跳着脚喊。
他刚从废品收购站淘出了一批生铁锅,好不容易拖到河边,就听到有人嚷嚷着小孩落水了要救命。
听说有锅来了,人们立刻给胡杨让出了一条道,让他将锅倒扣在地上,又伸手拖着溺水的小孩准备趴在锅底控水。
“让让,我是医生,都让让。”
船好不容易靠了岸,余秋跳下船头,赶紧一路狂奔冲到昏迷的孩子身旁。
她捏着孩子的鼻子连着吹了五口气,观察小孩的胸廓起伏情况,又伸手触摸小孩的颈动脉。
气道未堵塞,脉搏微弱,根本没有自主呼吸。
余秋毫不犹豫地开始胸外按压。
胡杨在边上急得大叫:“余秋,控水,还没有控水呢。”
当大夫的人压根没空搭理他,控个屁水。
控水对于溺水者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很可能致命。
获救后清醒或者昏迷但有自主呼吸的人,溺水时间短,压根就不需要控水。控水反而会增加水返流甚至窒息机会。
对于已经心脏停跳的人来说,迟半秒钟进行心肺复苏的话就可能再也没机会从鬼门关收回脚来。控水只会耽搁复苏时间,降低患者获救的机会。
太阳高悬,烈日热腾腾地晒着余秋的后背跟后脑勺,她30个胸外按压过后,何东胜捏着孩子的鼻子,朝他嘴里头吹了两口气。
两人再次配合,行动默契多了。
谢天谢地,仅仅持续了一组心肺复苏,躺在地上的孩子手脚就动弹起来。他身体抽动了一下,空气中立刻弥漫着股尿sao味,地上也多了滩黄色的ye体,显然是孩子大小便失禁了。
孩子并没有清醒过来,不过河岸边出现了辆救护车。渡口管理处的值班阿姨打电话去县医院,医院派了车过来。
余秋看到男孩被抬上担架,脸上扣上呼吸面罩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中。
谢天谢地,孩子应当有获救的希望了。
周师傅从菜场方向奔出来,跌跌撞撞地追着担架,嘴里头喊着:“小景,我的乖乖呀,你睁眼睛看看爸爸。”
这样的话,从五大三粗的男人嘴里头出口,只叫人心酸。
旁边人劝慰周师傅:“没事没事,孩子还能喘气,刚才刚撒了泡尿呢。”
周师傅嘴里头恨着:“淹不死这小东西,又偷偷摸摸下水玩。”
话虽然这样说,对着医生他又是可怜巴巴的表情,“医生,求你救救我家小景。”
“嗐,救人的在那边,你还没跟人家道谢呢。”渡船值班室的阿姨伸手指着余秋他们的方向,“人家帮你把孩子救上来了,那个大夫还给你家孩子看病,小景才能喘气的。”
周师傅扭过头,看向余秋等人。他张嘴巴想说什么,担架已经抬上了救护车。
余秋喘了口出气,朝周师傅的方向点点头。
救护车已经关上了车门,周师傅也跟着车走了。
渡口办公室的值班阿姨抓了几只粽子过来,要塞给余秋跟何东胜:“老周现在顾不上这头,让我替他给你们道谢呢。回头他忙罢了,再带孩子亲自上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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