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这是温庭筠的,而也是柳锦心常从别人口中听闻的词曲。她哼唱完,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扭头便见刘绣古怪地看着她。她心口虺虺,询问道:“怎、怎的了?”
刘绣问道:“姐姐可是与心上人离别了,故有此叹?”
柳锦心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念这首词的用意,解释道:“只是忽而想起这词曲罢了,我并无甚么心上人。”
刘绣眼睛骨碌一转,道:“姐姐芳龄几许,为何还没有心上人?”
柳锦心呼吸一窒,虽说刘绣比她小上几岁,可看样子也已经及笄,而刘家的人没有教她如何说话才不会开罪别人吗?!柳锦心将近十九岁了也还未许配人家,这说出去的确不太好听。
“你有心上人了?”柳锦心反问道。
“先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刘绣道。
柳锦心尚且不太明白刘绣的意思,便见刘绣又拉着她的手,道:“我听阿爹说,姐姐刚来蕲州,想必对蕲州还有许多不熟悉之处,不如我带姐姐出去玩?”
柳锦心下意识地便要拒绝,毕竟她跟刘绣还不是很熟络,只是想起柳政嘱咐她招待刘绣,她也不好拒绝,便应下来了。
蕲州地形以丘陵为主,多山岭,而南面又临江。蕲州城便是沿着蕲水而修建的城池,因天灾多,许多人都不愿意在此长居,故而户数和口数都十分少。
作为蕲州的治地,蕲州的城池、屋舍略显残旧,砖瓦被厚厚的青苔所包裹,而墙体斑驳。许多寺庙、书院、祠堂也是年久失修的破落。
“此处的繁华不及洛阳的十分之一。”柳锦心心想。她收回视线,放下帘卷,稳稳地坐在马车内。
刘绣闻言,笑道:“可姐姐不觉得,哪怕此处并不繁华,可百姓的生活也悠哉不是?”
柳锦心并不言语,刘绣便没有就此话题而继续说下去,反而继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蕲州的风景名胜来。柳锦心的心思并不在此,不过见她说了许久,便顺口问道:“你很熟悉蕲州吗?”
刘绣道:“我阿爹在此当了九年的团练副使,所以我算是熟悉蕲州吧!”
柳锦心道:“那你的祖籍在何处?”
“明州,不过我可是许久都没回过明州了。”刘绣道,她抓着柳锦心的手腕,摇了摇,“姐姐是哪儿人?”
柳锦心想了想,道:“祖籍青州。”
“可姐姐说的是官话,想必自幼是在洛阳长大的吧?”刘绣问道,“洛阳好玩吗?”
别人提及洛阳,总是带着艳羡、向往的模样,所问的也是“洛阳是否繁华”的问题,可刘绣问的确是“是否好玩”,这让柳锦心意识到她童心未泯,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娘子。
秦高祖弃长安而定都洛阳,一来是因为风水之说,二来也是因为洛阳能设军事要塞,还有便利的交通。且在唐代的历代皇帝对东都洛阳的建设之下,也已经成为一个不亚于长安的都畿。
长安的没落,反倒使得洛阳更加繁华,除了没有坊市的约束后来自天南地北的百姓外,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蕃人、使臣。洛阳的十几个专门为外蕃使臣准备的驿馆,而城外河道上运送着来自外蕃的货物的船只络绎不绝,码头更是繁忙。
刘绣撇了撇嘴,嘀咕道:“也没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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