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但身体绷地很紧。
“我认识他。”薄邵意简单与护士交流后带游屿去了他的休息室。
少年像是跑过来的,摘下帽子后满头是汗,额前的发丝凌乱黏在额前,汗水顺着浓黑的发从鬓角隐入耳后。
薄覃桉找出一次性洗脸巾放在游屿手边,“去洗洗脸。”
游屿低头拆开洗脸巾的包装袋,就那么胡乱擦了擦脸,也不在意到底有没有擦干净。他不说话,薄覃桉也不说,两人就这么静静对坐。
休息室只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薄覃桉好像很喜欢这种略带黑暗的密闭空间,柔和的光沿着地面延伸至游屿脚边,游屿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呼吸间晃动,直到有急诊进来薄覃桉去处理。
他的呼吸由剧烈转为平缓,心脏甚至比平时还要漏跳一拍,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这么从家中跑出来,什么都没带,连来医院的钱都没有,一路迎着风跑来。
过年急诊科的要事其实更多,前些年城中还未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时候,好多小孩年三十被炮炸伤,大人带着孩子来急诊,进门一看半个急诊都是被炮炸伤的患者。
其实他也拿不准薄覃桉到底在不在医院,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该怎么说呢?薄覃桉再度回来一定会问自己为什么跑来找他。
离家出走?和家人闹矛盾?
那一定会被立即送回去。
所以在薄覃桉回来时,游屿的声音几乎低到微不可见。
“请您别送我回家。”
薄覃桉半蹲下与游屿平视,“我凌晨两点下班,可以等吗?”
游屿一愣,极缓慢地眨了下眼,而后道:“可以。”
薄覃桉的刻意忽略让他感受到片刻安宁,男人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外国递给游屿,“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走走,或者看书。”
游屿问:“有纸和笔吗?”
“有,在抽屉里,需要可以自己取。”薄覃桉以为游屿想画画。
薄覃桉走后,游屿坐在桌前将书摊开,找出纸笔开始抄书。休息室的隔音很好,但偶尔太大声的呼痛的叫声还是能传入耳中,窗外的急救车警报也响过两次。游屿抄累了就站起来走走,休息够便继续动笔。
指针指到凌晨两点,多走半圈后薄医生才下班。
薄覃桉看到游屿手边抄写的满满当当的A4纸,道:“饿吗?”
游屿点头。
“现在只有快餐店开门,或者回家吃饭。”
“您不会做饭。”游屿放下笔低声说。
薄覃桉:“有人会。”
这是游屿第二次坐薄医生的车,也是第二次去薄医生家,车驶入郊区后薄覃桉当着游屿的面打电话给舒少媛,告知她不必担心,游屿在他这。
舒少媛在电话里的语气显得很感激:“谢谢您,真是麻烦您了,孩子不听话赌气跑出去,我担心的要命。”
“一会我就过来接他,麻烦您发下地址。”
游屿在薄覃桉张口回应前轻轻捏住他的衬衣袖口的褶皱,用哀求的眼神摇头。
薄覃桉道:“游屿现在睡着了,明天早上再接也不迟,让孩子好好休息。”
“是是是,您说的对。”舒少媛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又传来青年的声音,杨程昱问道:“小屿找到了吗?”
“找到了。”尽管舒少媛捂着话筒,但因离得太近,声音还是一丝不落顺着电流传到游屿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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