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居然重视至此。”
洵追立即写道:“如果张大人心中有什么疑惑,立即去查便是。”
“臣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不敢。”
“张大人,莺歌小筑的案子敢做怎么这个就不敢查?昭王给你的胆子不止莺歌小筑吧。”洵追写道。
张达钟顿时不好意思,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得意。
“朕和昭王信任你,张大人务必值得朕与昭王的一片心意。”
“臣遵旨。”
短短几日,城内不断上报感染瘟疫者,每日成数倍增加,医馆不得不占用附近住宅治疗。宫中太后带头祈福,每日在佛堂跪好几个时辰,据说膝盖都直不起来。洵追暗骂这死老太婆不识时务,膝盖跪坏了还要分太医伺候,诚心给瘟疫添堵。
王公公按照洵追的吩咐送去药膏,回来后说太后面色憔悴,还叮嘱务必要皇帝注意身体。
洵追也尝试找了几本前朝药典来看,但他毕竟不学这个,看了小半本便觉得这根本不是人能看的东西。周太医来诊脉时笑着说:“看这个其实也没什么用,如果陛下图心安,饭后看看聊以安慰还是可行的。”
遂丢弃。
算算日子,晏昭和走了整整三十日,足一月。
洵追总算是又记起晏昭和到现在都没有送来一封信。
他也懒得问楚泱,那厮也一定没有收到信,不然怎么会每日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这大统领自当上就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太平久了忽然遇上事难免措手不及,楚家还派人送心来问少爷近日饮食和身体还算是好。
楚泱拿到信的时候洵追也在,他这个月来禁军所的次数比往年加起来都多。
楚泱一边低头回信一边嘀咕,“好好好,吃得好喝的好,就是不怎么睡得着,不过也不碍事。父亲母亲好好休息,家中没什么要事就别送信进来。一直不关心孩儿,突至关心孩儿甚是惶恐。”
洵追听着觉得好笑,这人写信怎么自言自语把写的东西都念出来。
他从禁军所走出来透风,走着走着便上了宫墙。宫墙是京城内最高的建筑,从这里眺望,只要视力好,能够一直看到郊外深山隐入云霄。朱红色的宫墙,明黄色的琉璃瓦,连绵的雨将琉璃瓦冲刷地锃光瓦亮。宫墙角则不可避免地爬上青苔,chaoshi给予青苔深绿与翠绿的颜色。
他走上台阶时还险些被台阶上的青苔滑倒。
他身后是他的家,面前是他的天下。
他后退是朝堂为了赈灾款如何发放由谁发放的尔虞我诈,向前走是百姓因瘟疫而痛苦的呻yin。
洵追轻抚城墙上的旗杆,旗杆冰凉,就好像那些躺在停尸房内冷透的尸骨。
晏昭和说,那些南方因为水灾而死去的人,没人收尸是因为一家人都死绝了。
洵追想,他没有爹娘,若是死后也没人收尸那该有多惨。可他又是皇帝,皇帝死后自然会有人将他葬在皇陵。每年朝廷都会组织官员前去祭拜,假惺惺在坟头哭一哭,回程说说笑笑谈论一会吃什么。
“咳咳。”洵追低头咳嗽两声,勾唇轻笑。
这皇位总要坐够本才对,不枉自己病这么多年。
赵传之自从接赵源回府,在公务上便稍显怠慢,毕竟家中鸡飞狗跳好不容易重新拾掇。他再一次和张达钟一起出现,张达钟递交上来一个重要证据。
“百密必有一疏,总算让臣在那小妾喝过的药渣中找到线索。”张达钟心情畅快,“崇王殿下的庄子虽进不去,可总要有人倒垃圾,臣着人收集他们每日丢弃,终于在昨日找到残留药渣。送到太医院查看,太医说这是治瘟疫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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