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种表情。
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漂亮而傲气的,偶尔软上这么一软,这他妈搁谁顶得住啊??
于是我也暂时抛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个热血上头,把这位有漂亮眼睛的小朋友领回了家。
我妈和我姐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别人家的孩子的翻版,一边打量一边安顿这个多出来的乖巧少年。
平时我也经常和别人皮,打了架挂彩回来,还要挨骂。邱向白就不一样了,往那一坐,那股子好学生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都不忍心让人说一句重的。
邱向白给他爸妈打电话说去朋友家住一晚不回家的时候,他爸妈没多问,反而为他终于有朋友这件事大感欣慰,二话不说立马同意了。
于是邱向白那天睡我家。
我妈在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在洗澡,他伤口处理完了我还没有洗完,一直到我妈以为我昏死在厕所里,在外面疑惑地开始砸门时,我才慢吞吞地从浴室出来。
夏天很热,我只穿了睡觉时穿的背心短裤,出去时看见邱向白看着我的目光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随即一接触到我的目光就化成了很温润的笑意。
这很安抚我,甚至让我想在他细碎的目光里滚一滚,但我随即克制住了自己,只冲他笑了笑,转身去喝水了。
在睡觉前,我看到邱向白又掏出了那个酷似糖果盒的药盒,看样子是预备吃药。
我本不应该多管闲事的,但那时脑子一抽多嘴问了一句:“这药这么难吃,就不能不吃么?”
他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把那盒药放在了一边,冲我轻轻笑了笑:“好,反正……我本来也不打算吃了。”
第26章
68.
现在我在他房间的床头又发现了熟悉的药盒,毫无遮挡地直冲进我的视线。
当初我没有过问他为什么吃药,就如他也没有过问为什么我那天洗澡洗了这么久一样,彼此保留着自己的秘密,并且做到了最善意的熟视无睹。
但是这次,我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那盒药,颤抖着手拿起手机翻译软件开始输文翻译。
我的手指划过屏幕,仿佛触摸到了某块玻璃的薄弱边缘。
打下最后一个字母时,译文已经直接翻译出来了。
三氟拉嗪甲丙氨酯镇静药。
前面是一串学名,我没看懂,只看懂了最后几个字。
镇静药。
那块玻璃破碎了,细密的渣子扎在我的手掌里,我的心腔里,初时并不感觉到疼,见了血后反而后知后觉感知到了伤口,疼痛就仿佛如影随形一般淋了我满身。
我直愣愣地在地板上跪坐了一会儿,感觉从膝盖处一股冰寒的温度涌上来,一直涌到了心口,从来没有过某刻这样为自己的疏于作为感到憎恨。
早该重视的,早该发觉的。我沉默半晌,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永远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邱向白吃药的场景。漂亮的光线透过玻璃窗在他周身打下Yin影,他的头微低,怔怔地看着手上白色的药丸。
他的眉目舒卷出一股安静而隐切的神情,像是手里的盒子怀藏着什么诱人秘密。
我当时误解了这种神情,以为那里头装的是甜糖,才会让他小心翼翼而又视若珍宝。
现在想来,也许那并不是什么宝贝,反而是害怕别人发觉而给自己套上的枷锁,重重叠叠地隔开了和所有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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