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麻烦？边天霖这么说不过是尽量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不管怎么说，欠你一个人情。”纪云道，“以后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事，尽管开口。”

    ……我想闻你的信息素……

    边天霖硬生生地把这句话吞了回去，再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好”字。

    向边天霖表明了态度，纪云这下也觉得安心许多。他又重新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今天发生的事让他疲惫，清空了对边天霖的愧疚感，他很快就睡着了。

    于是，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又只剩下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边天霖再一次见识了纪云高质量的睡眠，五分钟后，他在黑暗里叫了几声纪云的名字，得不到任何回应。

    暗夜里浮动着若有似无的香气，边天霖觉得这浅浅的香气也许只是他的错觉，但又觉得不是。他原本就已经对纪云的信息素上瘾，在临时标记的现下，他只会对纪云的信息素更敏感。

    他坐了起来，看着睡在床上的那一团安静的影子。他很想靠过去，想要真真切切地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

    边天霖也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将这个想法付诸于实践。

    他翻身起来，坐上了床沿。

    信息素的香味果然变得更真切了一些。

    但是信息素上瘾的边天霖仍不满足，他知道纪云一旦睡着了就不会轻易醒来，便肆无忌惮地抬起两条腿上了床，支着脑袋侧身躺在了纪云身边。

    还是怕吵醒纪云，边天霖也并不敢靠得太近，留出了一个翻身的距离。

    离他这么近，优昙的香味果真变得真切了起来。然而上瘾的边天霖并不会止步于此，他低下头，将鼻尖置于纪云的颈窝处，不想放过任何一丝从腺体里散逸出来的纪云的味道。

    大概是边天霖的头发触到了纪云的鼻端，熟睡中的纪云轻轻地打了一个喷嚏，边天霖赶紧从纪云的颈窝里抬起头。他只是想尽快离他远一些，不想被纪云抓住他趁人之危的样子，一个翻身却以十分狼狈的姿势的滚下了床沿。

    他的额角还磕到床头柜，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听得十分清楚。

    边天霖缩在床下，顾不上额头起了个包，抓起空调被把整个人都盖上。他更不想被纪云抓到他狼狈的样子。

    然而，纪云并没有醒来。

    边天霖在被子里躲了半天，躲到连呼吸都困难，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他这才掀开遮住他整个人的被子。

    边天霖觉得自己的举动过于蠢，却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快乐。

    他真情实感地感谢秦科，于是抓起手机在半夜主动给秦科发了一条消息：十分感谢。

    发完消息后，边天霖再一次爬上床在纪云身边侧着身体躺好。

    这一次，他学乖了，不再贪婪。保持好适当的距离，能让纪云信息素的香味围绕着他，他便已经十分满足。

    但边天霖的心里又有隐隐的不甘。自己对纪云的信息素重度上瘾，但对方却只是在标记的时候才对他的信息产生本能的反应。

    边天霖的信息素没有气味，他很想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对于纪云来说是怎样的感受。他从来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却很想知道纪云的体验。

    这样想着，他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腺体散逸出些许信息素。

    边天霖不知道，此时，纪云一片深沉黑暗的梦境里开出了一片绚烂繁花，吸引着他走向花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