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他唇瓣抿动,调整了好几次呼吸都没能发出声音。
许久才直直地望着蔺负青,艰涩地开口:“莫非……你一直……心中记挂着?”
不,不可能。
方知渊自己先冷静了一下。
他觉得不可能。
蔺负青却认真而略显愧疚道:“阿渊,这么久了,是我对不起你。”
魔君沿着自己的思维走,他自然是当方知渊已经看到了他身后的蒸锅与碎酒曲,说的是酿酒的事情。
方知渊听得眼前一黑,师哥他竟肯定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要遭不住,抬手道:“师哥,你能不能……先等等。”
蔺负青摇头,一声否决:“别的都能等,只有这个,我不想再等下去。”
魔君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子的确不够好,不适合做这些。知渊疼他,舍不得他累着哪怕半点,他自然都清楚。
可他不想退让,语气略强硬地又加一句:“欠了债总要还的,知渊。已经心里知道叫人受了委屈,还要再多让那人委屈几天等你?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方知渊怔怔重复:“委屈……”
蔺负青道:“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听我的。”
方知渊说不出话来了。他咬着牙,背在身后的拳头发抖,缓慢而僵硬地点了个头。
心中却浑浑噩噩地想,我这是答应了什么?
蔺负青眉宇舒展,嗓音温雅:“知渊,再过几日,我和……”
和你去把新酿的酒埋下罢。
魔君已经酝酿好了将这句话说得缱柔软。
方知渊脸上血色全失。
和、和离——
“——不行!!”
蔺负青差点没被他那突然的一嗓子吓死。
“师哥,”方知渊以破罐子破摔的气势,蹭蹭蹭上前三步,喘息着一把握住蔺负青的肩膀,沙哑含狠地咬字,“不行……不行!”
魔君脸色变幻,不敢置信道:“……不,行?”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给我来一句,不行?
方知渊按在蔺负青肩上的手指在抖。
他崩溃地紧紧闭眼,暗道:若蔺负青心意已决,自己怎可强逼师哥……
说到底,最初本来就是自己配不上,这种事他心里岂会没数?
可是总觉得不甘,觉得不应该如此。
明明这人昨晚还和自己那般亲呢,就在几天前自己还碰过这人的身子,怎么就这样轻易地……
可是偏偏每一句话都是师哥亲口所说,且蔺负青神色那样认真,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方知渊心如刀绞:这一回,师哥竟连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他留……
蔺负青心惊胆战:“……”
他不知道方知渊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心想要知渊真的抵触至此,那缓一缓就缓一缓罢。
毕竟,酿酒这种事情,初衷是想让知渊开心才做的啊……
蔺负青便退一步:“……阿渊,不必如此,你若真的不肯,我也……也不说什么了。要么,就再等个四五天后?”
方知渊摇头。
他低声道:“不必了,师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方知渊不舍而怜惜地碰了碰蔺负青的脸颊。
他还没那么孬种,再如何不舍,也不至于和弃妇似的苦苦纠缠。
罢了,做不成道侣,还是做师兄弟。其实也就是回到和以前一样,不也是很好么。
“师哥,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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