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开春,转眼间年关过去,梅花谢了油菜黄,皇帝的肚子也一日日大起来。
今年陈朝放了春假,李德纯不再上朝,避门不见客,朝中要事一应交由宰相代理,个别重大事项传折子给御笔太监,他过目了批示,再转交上去。
这样自然很不方便,堂下诸臣议论纷纷,却猜不出理由,以为皇帝害了甚么恶疾。新帝是谁么?怀帝尚未有子嗣,兼之“断袖之癖”的传言,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那位已放手的摄政王再掌了权,残暴无良,滥杀一片。
南疆暴乱未平,摄政王却要提前回京了。朝中,兵马大元帅秦玉楼为首的一干武将已是蠢蠢欲动,私下竟不再掩饰,集结了一大行兵马,公然把虎符夺去,悉听号令。
李德纯在宫里,也听闻了这些。他心里急,却也无法出面——无他,他的孕相实在难以掩饰了。
Jing致漂亮但总是犀利冷漠的桃花眼,现如今汪着一滩母性的柔情似水。嘴唇更加丰润,嫩生生的,总想让人吻上去,本就貌若好女的面庞,更添几分妩媚的少夫风情。
容貌上的变化……暂可以用妆容矫饰,身段上的变化,却实在掩饰不了。tun部愈加饱满多汁,好似蜜桃熟透。胸前的一对大nai子,绷带已缠不住,鼓囊囊的,沉甸甸的一对粉兔子,随时都要从龙袍里弹跳出来。曲线更加曼妙妖娆,再加上足月后愈加凸出的雪白肚腹,怎样都是个美孕夫。
“李大人,朕还有几个月生产?”这日,得了秦玉楼暗暗集兵练武的秘密讯息,皇帝唤了李太医来看诊,Yin着脸。
李太医哆哆嗦嗦地,将手指隔着丝帕,悬在龙腕上,额头冒细汗,半晌不敢开口。他如今身家性命全悬在皇帝身上了,时刻小心谨慎。
祸从口出,覆水难收焉!李太医后悔哉。那日,他意外诊出怀帝有孕,加之素日传闻,他本以为秦大元帅乃陛下情人,于是说出口。谁知,谁知那活阎王竟当场发疯了,劈出剑要杀了他!得幸陛下所护,将他被秦玉楼威胁杀害的妻女送至宫内一小院。
于是乎忠君爱国之心更起,李太医担任了陛下的安胎大夫,定要龙脉安康,龙子无恙,好保住他全家性命。
两指悬腕间,滑脉,往来流利,应承如珠。沉yin片刻。“陛下腹中胎儿大约,四月有余了。”
四月。十月怀胎,那就是还有百来多天,皇帝默然。
耽搁不得。朝中诸事起,姓秦的急着造反取皇位呢,真当他不知道。谁知道百天后他是否沦为阶下囚?
要说怀了男胎,也就多了个继承皇位的子嗣,有利。可是,有时被李怀宁强迫交媾,朕事后总是用着避子药,命暗一找宫外名医开的,怎地就有了身孕?
李德纯低眉,面无表情,让大太监从第二层抽屉里取出那枚小小的白玉瓶。
“李大人,看看这是甚么成分。”
李太医忐忑,伸指碾碎了一粒红丸,淡淡的异香。置于鼻间嗅了嗅,咬碎了舔闻,党参、熟地黄、芍药、当归……
“回陛下,都是助孕的药材,合起来很促有孕的。”李太医很坦然地说,笑着补上一句,“这方子开得好,比寻常助孕药效果高上五分,不知是哪位同仁手笔?”
助孕药。
呵,暗一找人开的避子丸。果然是名医。
这三字刺耳的扎进皇帝耳朵里,回想起暗一总是低眉顺从的英俊模样,皇帝面色更加不好看。呵,摄政王无德,视朕为禁脔;秦玉楼那畜生更是丧心病狂。朕唯一信赖之人,连你也要欺瞒朕么?
李德纯手下用力,紧紧攥着一枚玉佩,压抑着不说话。他淡淡看向李太医,“李大人,回去给朕拟个方子,堕了这胎罢。”
啊?李太医惊恐地猛地一抬头。皇帝那张貌若好女的Jing致面孔上,没有一点儿表情。李太医大涨嘴巴,“是……臣,遵旨。”
嗯。李德纯懒懒地朝后倒在榻上,大太监送李太医出了门。他心内想着如今棘手的事——赫赫那边,赤穆尔无偿借兵。摄政王置在南疆,暂且无恙。最棘手的秦玉楼,心腹之患,寻个由头设计弄死了,这江山便安然无恙。
肚腹小小的一震,皇帝捂着肚皮“唔”的闷哼一声。似乎是被什么踢了一下,肚皮下薄薄的麻痛,想来是腹中龙子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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