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一趟洗手间。”付博尧说着，起身要走，却被阿田拉住了手：“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有点急。”

    两人刚走出包厢，把门关上，阿田就不再伪装，他将自己的聪明完全暴露给付博尧。

    “不想让他抽烟？”阿田笑问。

    付博尧点头。

    “他烟瘾挺大的。你要是这几天都没让他过瘾，他这会儿可能会直接夹两根就上嘴。”阿田调侃道。

    “我只是想让他抽点好的。”付博尧笑着说。

    “由奢入俭难，付先生，你用这种手段报复他不可谓不高明。不过作为阿豪的朋友，我还是必须为他说说情。正如你刚才说的，其实都是小事，为什么放不下呢？阿豪现在也没有继续害人，虽然脾气暴躁，偶尔会像刚才那样跟人发生口角，但那纯粹是流氓的互相斗殴，跟善良守法的人也没关系，受伤也是各自活该。阿豪算不得好人，但他也不至于该被人如此捉弄。他有心悔改，兢兢业业地做着他的本职工作，为何付先生不愿意真正地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阿田停下脚步，两人在没人的角落里站定，他看着付博尧的眼，微笑着问他：“付先生，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付博尧收起那种皮笑rou不笑的表情，换上真心的微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真心悔改？你对那家伙了解多少？他跟你说过他总有一天还是会犯罪吗？”

    阿田从付博尧的微笑里看出些许嘲讽，他眉头微蹙，轻轻点头：“说过。作为他的朋友，我不会让他轻易……”

    付博尧打断了阿田的话：“他有没有把你们当成真正的朋友这我不知道，但他很明显不愿意让你们插手他的生活，所以在他窘困时很少要你们出手，只在平时满足口腹之欲时占你们便宜。他不谈恋爱的一大原因是他养不起女友也养不起自己心爱的人。但你知道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么？”

    阿田很快就想清楚了，付博尧的计谋十分成功，他甚至没有把握将辽轩豪劝回原先生活的环境里。

    付博尧从钱夹里摸出两张一百，塞进阿田怀里，拍拍阿田的肩膀：“我也很需要他。庄先生，那家伙帮我释放了不少压力。”

    阿田攥紧手里的钱，他不是个视财如命的人，只是这几张纸币，他知道自己不接不行。

    “倒是你，庄先生，你对轩豪的控制欲未免太强了点。”付博尧说着，凑近阿田的耳朵，在他耳边低语：“想听轩豪在床上是怎么叫的么？想的话，今晚十一点，给我发条短信……”

    阿田猛地推开付博尧，愤怒地看着他。

    “你先回去吧，我跟轩豪说会儿话。”付博尧说完拔腿就走，他直奔厕所，也不管辽轩豪是不是真在那里。

    辽轩豪蹲在厕所门口，手指间夹着烟，茫然地望着它。

    “轩豪。”付博尧看到了他，远远唤了他一声。

    “啊？”辽轩豪身子一颤，猛抬起头，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你在想什么？还有，不许抽烟。”付博尧朝他走去，见他将未点燃的烟塞回盒子里，然后缓缓起身。

    “今晚你没吃多少东西，怎么，饱了吗？还是你想跟我单独出去吃饭？”付博尧笑着问。

    辽轩豪垂头不语，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拳。

    “轩豪。”付博尧伸出手，托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博尧……你到底，想要什么？”辽轩豪斜眼看向地面，不敢与付博尧对视。

    付博尧叹了口气，面上摆出无奈的温柔笑容，手上却力道增加，强硬地扭转辽轩豪的脑袋，让他与自己对视。

    “只是钱多到没处花罢了，顺便，报复一下你这家伙。你也不用为我考虑我这么做到底有没有意义，有，当然有，能把钱花出去就有意义。”

    辽轩豪后退一步，挣脱付博尧的手，摇头追问：“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从我身上得到了什么？快乐？”

    “戏弄你是挺开心的。”付博尧坦白道。

    辽轩豪把头转回，看着付博尧的脸。他很难过，却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难过。

    “所以七天之后你绝对不会放我就这么离开，对吧？”

    “没记错的话，这不是你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有可能，并非绝对，如果我在周五之前玩腻你，是会让你离开的。”付博尧说着，呵呵地笑起来：“不过你这家伙比我想象的有意思，你的朋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