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空xue不来风，无风不起浪，无缘无故地也不会生这些流言。当年的事情慕容琅也有一些耳闻，在得知自己身世之前，他舅舅与他母亲应该是互相有一些情愫，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到头来竟是兄妹。

    当然，风流如他母亲，只是少了一个情人，可他舅舅沈颙，却是一直不肯再接受别人。

    沈家乃当世第一望族，沈颙本人亦是满腹经纶，多才多艺，在世家子弟中数一数二的出类拔萃，后来秦姨嫁给他，人人都说她好命。他们成婚的那年，是他大哥出生的那一年，一直到他两岁，他们都没有孩子。所以很多世家女都蠢蠢欲动，盼着给沈颙做侧室，直到后来有了滢滢，定下滢滢为沈家和秦家的继承人，情况才好转。

    在定滢滢为继承人上面，他觉得有一点过于仓促了。

    那时候他们都年轻，既然能生，一个也是生，两个也是生，沈、秦两家都需要继承人，为何不多生一个。就算生育艰难，也不是不能调理，像他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你的意思是，滢滢真的可能是？”

    “当然不是”慕容琅道：“我母亲生永泰之前，我年纪再小，多少也能记一些事了，那时候便不是日日都能见着她，也不至于十个月见不到她一面，更没见她大肚子的样子，再来，那时候她登基时间不长，实在不是沉溺儿女私情的好时机”

    “不过，”他话锋一转，“滢滢确实有可能不是秦姨生的”

    “那，那？”虞妘被慕容琅的话惊呆，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问他：“难道滢滢的父亲在外头？”

    慕容琅好笑地摇头，“我舅舅不是这种人，就算有了别人，也会把人带回来，给人一个名分。滢滢若不是秦姨所生，必然也不是舅舅的孩子”

    “那是怎么？”虞妘就有点纳闷了，她听慕容琅说过，沈家的嫡枝这一辈只有舅舅沈颙一个，就算是从旁枝过继，那也不可能过继一个生得与他们母亲相像的吧，他们母亲倒有其他兄弟姐妹，但总不会把孩子送到沈家吧？

    “滢滢不是舅舅的孩子，但必然是沈家的孩子”慕容琅有点高深莫测道：“我怀疑是沈老丞相和我外祖母隐居之后所出”

    当然，这也是他的猜测。主意是他实在也想不出别的理由，让他母亲对大哥和滢滢的事这么反对了。母亲并不是一般人，以他的了解，别说是表兄妹、堂兄妹，哪怕是亲兄妹，只要他两个不闹到台面上来，也极有可能会默许，可对于他们两个，却是一直反对到底，如今甚至不惜让滢滢离京。

    虞妘实在惊讶，没有想到沈滢极有可能是他们母亲的妹妹，也就是他们的小姨，而不是表妹。

    “虽然难以置信，但我外祖母当初和沈老丞相隐居离开洛京，他两个生了孩子，叫舅舅抱回来养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为何要将妹妹当作女儿来养，慕容琅觉得是两个不爱对方的人绑在了一起，生孩子这种事却逼迫不得。只是不管什么人家都讲究传宗接代，在世家更是如此。一个让所有人心悦诚服的继承者，家族才有希望。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合格继承人，那便不攻自灭。萧家和陈家就是典型的代表，他们进了母亲的后宫，放弃了家主的权利，旁枝全部虎视眈眈，哪一个不想继承这么大的家业，最后的结果就是四分五裂。他们两个不想生，而正好又有了滢滢，于是便顺理成章地让她做继承人。

    他们怕也没料想到，滢滢会和大哥互生情愫。所有事情的发展，有的时候真的很出乎人的意料，不过跟他也无关。

    “滢滢现在走了，太子妃到底还选不选，或者选谁，也没咱们什么事，不如早点回燕州”

    上一次无意被永泰撞见她和慕容琅野合，虞妘便一直不好意思面对她，这两天住在永泰的寝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简直是不能再尴尬，现在沈滢也走了，虞妘更没了知心朋友，比起留在这里，当然更乐意回燕州。

    素娥现在确实也顾不上他们，听闻他们要回去，便点了头。夫妻俩最后再拜别了慕容弘和一众长辈，便启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