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从郑屿昏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好真折在这里的准备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并没有杀他,也没有伤害他,只是把他带到了这栋别墅里。
rou体碰撞的闷响,打断了他的回忆。
郑屿瞬间被拉了回来,视线也重新集中。
眼前的大飞已经没有力气再尖叫,周鹤却毫不在意,重重补上了一脚,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丝狰狞的味道,还有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收回腿,带着笑意抬了抬眉,突然,脸上瘆人的笑容瞬间消失,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淡漠的模样,眼神里隐隐透着些令人恐惧的气息。
“相比那些虚伪的人,你猜猜什么人是最诚实的?”他问。
地下室一片寂静。
周鹤上挑的眼睛斜斜瞥过来,眼尾不着痕迹地抽了抽。
“是屠宰场里的屠夫。”
随后,他从腰后摸出一把金小刀,蹲下来,好像对待一块猪rou一般用刀尖轻轻往大飞身上扫了扫:“就像这样……我用刀轻轻划过动物的皮肤,畜生的本能叫声,也无法改变他们即将接受的命运。”
大飞还没有昏迷过去,只能感受着冰冷的刀尖在他身体上游走,吓得瑟瑟发抖,边抖边哭,边哭边低嚎。
“都是要吃饭的,干嘛要做个伪善者?杀猪送去全世界提供食材,某种意义上来说,屠夫才是你们该感恩的人。而我,就是那个该被感恩的人。”
周鹤缓缓说道,分开双腿站在大飞身上,抓起他的头发,然后撕下嘴上的胶带,语气温柔极了。
“所以…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飞紧着嗓子呜呜地哭,此时此刻,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眼泪纵横,泪水渗进眼角的皱纹里,源源不断地往下流。
他张了张嘴,干哑的嗓子里,挤出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声音,像生命结束前发出的最后一点悲鸣。
“……妈。”
“妈…妈…我好挂住(想)你啊…我好想返屋企(回家)啊……”
郑屿紧紧咬住后槽牙,把牙齿磨得咯咯响。
做卧底了四年,他和大飞也有四年的交情了。
毒贩都是该死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但是当他去大飞家里做客时,看到家里失业的母亲和脑瘫的弟弟,又怎么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他心中侍奉的法律和信条永远不会变,但,他也是人,他也会为了世间的众生百态,人情冷暖而动容。
大飞说,他是十八岁那年走上这条道路的,当时父亲刚在工地里意外身亡,母亲失业,整日以泪洗面,拖着一个脑瘫的弟弟艰难存活。家里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没了,赚钱心切的他无意间走上了这条歪路。这一进去,就再也抽不出身了。
他说他很脏,手很脏,心很脏,但拿到的钱足够养活他的母亲和弟弟,母亲从不过问他在外面做过什么,只是在他每次回来的时候,和弟弟一起摆好碗筷热烈地欢迎他。
每次看到他们,他就会在心里说,他宁愿自己脏。
郑屿问过他,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办,大飞想了想,说赚够钱给母亲养老,他就去自首,等有机会从牢里出来,想带母亲和弟弟一起去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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