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起脱力的盛裕岩，架着他往门口走去，他还留着一点意识，大概是认出了地点，脸色又白了几分，我当作不知道，没有戳破，扶着他离开调教室，走上楼梯，随后推开了沉重的铁门。

    明亮的大堂里，我看见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他们余光发现了我，齐齐转过头来。

    言落封脸色惨白，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我还是能看到言落封肚子前的衣服被染红了一片。

    我拖着盛裕岩走到他们面前，随后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顾渝，说道：“收手吧。”

    顾渝没什么反应，淡淡地说道：“都看到了？”

    “……你放得那么明显，想不看到也很难。”我说。

    顾渝笑了笑，对着言落封的枪口移到了我的身上，但只停留几秒，便对准了我旁边的盛裕岩，“反正这些事……和你也没有关系。”

    我下意识把盛裕岩护得更紧了一些，显然顾渝针对的不仅仅只有言落封，还有我旁边的盛裕岩，他到底想干什么？

    “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谈不行么？”我决定先缓和一点，不让气氛太焦灼，可却没想到最坐不住的竟然是言落封，他大喊一声“有什么好谈的”，一句话直接将本就快断了的线一举扯裂，顾渝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猛一转手，朝他开了一枪。

    子弹划破空气，刺耳的枪声让我心脏一紧，来不及开口，子弹已经嵌进了地板，还好，只是堪堪蹭过他的小腿，划出一道细细长长的伤痕，血流得不多。

    “我弟弟到底在哪里？”言落封毫不畏惧，铁青着脸质问着顾渝。

    顾渝却突然笑起来，说：“言落封……所有的东西都是要还的。”

    言落封不为所动，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和我谈判？”顾渝说，“你们的命都握在我的手中，我想让你们死，你们就一个都跑不了，言落封，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做交易？”

    确实，现在我们就如同困兽，被关在上了锁的笼子里，想出也出不去，徒劳地用头撞击着铁笼也只是让我们自己受伤罢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了的，”顾渝紧盯着言落封的脸，像是不肯漏看他任何细微的表情一般，“我也要你体验一下我曾经的痛苦，直到你跪在这里，向他道歉，赎罪。”

    听到顾渝的话，言落封闭了闭眼，随后笑了起来，“我是没想到，曲熠会喜欢上你这么个疯子。”

    “你不配叫他的名字！”顾渝低吼道。

    言落封步步逼近，抓着顾渝的痛脚不放，“你忘了，把他养大的是我，他永远都只是我的一条狗。”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么此刻的顾渝应该要变异成散发黑气的怪物了，对于言落封如此激怒顾渝的行为，我隐隐约约抓到了一点头绪，但也没时间往下想了，因为顾渝在开了一枪不中后，突然像个疯子似的朝我们扑了过来。

    言落封虽然受了伤，但他身体素质极强，跑得飞快，而我还要拖着个盛裕岩，期间好几次差点被顾渝胡乱开枪给击中。

    “沈言广……你不用管我了，这样……咳……跑不快……”我感觉到盛裕岩开始抽走自己的力气，显然是在等我松开他，嘴里说的话也没大没小，一副为我考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