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妹妹的后事，已经又过了半个月了。奈哲在妹妹墓前放了一束鲜花，轻声说：“可以不痛了，好好睡一觉吧。”

    出了墓园，他看到殷睿琛匆匆而来的身影。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材依旧笔挺，只是面容憔悴，眼下挂着青黑，像是许久没休息好。看到奈哲出来，他问：“我来晚了吗？”

    奈哲摇摇头，侧过身子给他让了路，让他进去。殷睿琛说：“不知道钰然喜欢什么花，我就没带花，但我找到了一个人。”

    他正说着，另一辆黑色轿车也停在墓园前，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男人高高瘦瘦，面容很白净，脸上挂着悲痛。虽然他与以前相比变化明显，但奈哲还是认出来，他是妹妹高中时的男朋友。

    “我可以看看她吗？”他轻声寻求奈哲的意见。

    妹妹很喜欢他，医生交给奈哲的遗物中，有很多封写给这个男人的信，只是都没送出去，堆积在一起，厚厚一沓。奈哲说：“当然可以。”

    奈哲没有跟着他进去，而是给了他们个人空间。看着殷睿琛憔悴苍白的脸，他说：“有心了，谢谢你。”

    殷睿琛不喜欢他这样客气的语气，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奈哲面有悲色，此刻他再去计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过给他添堵罢了。良久，殷睿琛突然低着头说：“我很想你。”

    奈哲顿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殷睿琛又看着他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其实奈哲自己都没想清楚，不过他暂时还不缺钱，可以先找找工作看有没有合适的。

    “让我想想。”

    “你愿不愿意来帮我？我需要你。”殷睿琛看着他的眼神暗含期盼。

    奈哲果断地拒绝了，他说：“我已经好几年没有正经工作过，也不知道能帮你什么忙，如果我真的借你的势去你的公司，那我跟之前被方泓霖包养有什么区别？”

    “我不会让你吃白饭，你去实习，实习通过了我才会留下你，还可以借这个机会学新东西，攒工作经验，不好吗？”

    “不好。”奈哲脸上冷硬下来，他说：“殷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需要。”

    他叫‘殷总’，殷睿琛很难过。想到这些天给他发的消息他从没回过，现在又这么对他，他很想问问奈哲，你的心是铁石吗？他觉得自己真是贱，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犯贱，哪怕过来招奈哲的冷脸也不肯离开。

    空气沉默下来，没多久，那个男人从墓园出来了。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已经结婚，如果不是殷睿琛让人去找他，他都不知道钰然过世了。奈哲看着他红红的眼睛，想了想说：“我妹妹有东西留给你，等会儿跟我一起去拿吧。”

    男人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奈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