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停下,蓝凌天往窗外一瞥,夹道柏树耸天,车子进已帝国大学校园,却未到经济系的系馆。
「何事?」蓝凌天摆了摆手,示意蓝云拿开手机,按下扶手上一个按钮,将前座与後座间的挡板降下一点点,淡淡问道。
「主人恕罪。车子给警衞拦着,说是高伯爵家的逃奴偷了东西,怕他混进校园掩人耳目,要搜主人的车。」司机诚惶诚恐道。
蓝月听见主人似是在跟旁人说话,没再搭理他,却不敢擅自挂断,也不敢出声打扰主人,维持着姿势,静静地跪在地上等候。
蓝凌天冷笑一声:「竟又是为了那贱奴。」
「主人可要……」司机试探问道。
「让他过来。」蓝凌天清冷道。蓝家的家徽就放在车头,他倒要看看谁敢搜他的车。
只见一个其貎不扬的中年警衞快步走了过来,站在蓝凌天窗外斜前方,面向後座哈腰陪着笑脸。
蓝凌天修长食指轻动,车窗冉冉降下,开了一个小缝。
车窗用的是单向玻璃,中年警衞只能从缝隙中窥见蓝凌天的脸。他见这俊秀的贵公子脸色不悦,急忙陪笑道歉:「不好意思,这是上面的命令,蓝二少爷您就行个方便,让小的好交差。」
蓝凌天一言不发,冷眼一横,睥睨了他一下。
清洌寒气自窗隙透出,中年警衞吓得心头战栗,腿抖了两下,双膝并软,「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蓝……蓝二少爷息怒……」他没想到蓝凌天脾气如此之大,更没想过一个少年能有如此气势。
蓝凌天俯视着玲珑,踩了踩他大腿,示意给他穿鞋,清冷道:「你是个甚麽玩意,也敢拦我的车。」玲珑取过皮鞋,轻轻托着蓝凌天脚踝,小心翼翼地把鞋套上。
冰冷刺骨的语气吓得中年警衞脸色惨白。他一时六神无主,慌张失措,不知所云:「小……小人不敢。求蓝二少爷……求您……」蓝家财大势大,更是帝大的金主之一,他一个小小警衞,如何开罪得起,说不定明天就丢了工作,给赶出宿舍,一家子露宿街头。
「开车。」蓝凌天不想再理会这警卫,关上窗,冷冷吩咐。
引擎声响,尘土飞扬,只留下灰头土脸的警衞,呆然跪在地上,尚在惊吓之中,久久未能恢复。
车内,玲珑跪在地上给蓝凌天绑鞋带,双手微颤。
蓝凌天垂眼看着玲珑,不屑地道:「下贱东西。若下次再敢拦我的车,让他滚出帝都三州,别碍我的眼。」
帝都和红白蓝三州是帝国最为富庶之地,为了控制人口,户籍和工作证都须要特别申请。让警衞「滚出去」,便是取消他在帝都与三州的居留权和入境权,与流放无异。
蓝云见主人动怒,也是紧张得很,立刻垂首恭敬应「是」。他捧着手机,不知主人是否仍要与蓝月讲话,正要请示,便听得蓝凌天道:「挂了吧。」
他现在没心情与蓝月调笑。
蓝云也不敢与蓝月说话,直接挂断。
蓝月始终等不到主人跟他说话,便给挂了电话,心里有点失落,跪在地上看着手机屏幕,柔美秋水寂寂发怔,银眉轻锁,好一会才站了起来。
蓝凌天却没在想蓝月。他右脚重重踩上玲珑嫩白香肩,不满地道:「区区一个杂种也给我弄这麽多麻烦。」
他本已将那逃奴抛诸脑後,谁知他的车竟又因那逃奴受阻,让他更想抓住那罪魁祸首,亲自教训。
「你手下的人是怎麽办事的,怎麽现在还找不到人。」蓝凌天看向蓝云,冷声责问。
蓝云心头一颤,立刻躬身惶恐告罪:「奴办事不力,请主人责罚。」比起ru首之痛,他更怕主人责怪他失职。那逃奴他已经命暗狼彻夜去找,却仍未有半点消息。帝都大街小巷的监视器他们都已看过,但那逃奴似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竟未留下半点痕迹,只好让他们今早拿着照片挨家挨户询问,又向许多司机买了他们行车记录器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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