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坐在客房中,心里的情绪是忐忑。墙上时钟提醒着时间正不停流逝,距离预定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最後这场鞭刑是他自己要求继续,但再五分钟後就要上楼的现在,他开始後悔。
夏,要不要别打了?
稍早餐桌上,韩彧吃了半碗饭左右突然这麽说,他脸上看起来是欲言又止之後努力鼓起勇气开口的表情。
不知是对那名男孩的歉疚感还是逞强作祟,安夏撑起微笑轻轻摇头。
後悔在他的心里缠绕了数十秒,他很清楚只要喊停,韩彧一定会顺从的住手,可那然後呢?
挥之不去的自责总在心头萦绕,鞭刑像某种仪式,随着一次次受刑,负罪感才终於渐渐消散。给自己的约定也只剩这麽一次,他很清楚不可能今天打完,明天就能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但至少─
至少他失序的生活能渐渐回归正轨。
「这样也好,是我忽略了你的求救讯号,才来不及伸手拉住你。」下定了决心,安夏压低声音自语,「以此做为赔罪,也以这场鞭刑向治疗师身分诀别,我不会再轻易碰触他人的心。」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终於稳住了惧怕疼痛的心。
事发之後让他伤心的事接踵而来,同事的恶意中伤、病患的荒唐言论,这些都将他逼近了深渊。
只要与世隔绝,那麽再没有人能伤害他。
如果不是韩彧及绍沚拉着拽着,他大概无法再展开笑颜。
时钟秒针绕完第五圈,安夏从床尾站起。
开门、关门、走上楼梯,他的心情很沉重,推开空无一人的调教室,这次他毫不犹豫地走到地毯中央,以标准姿势跪下。
韩彧进入时,安夏保持跪姿的背影依然令他心疼。是喜欢他以sub的姿态跪下,但不喜欢进行鞭刑的理由。
只要夏不甩开我的手,总会过去的。
韩彧轻叹口气收敛好情绪,才以平稳步伐走到安夏面前。这次,他特意换上皮靴及调教时的正式装扮。
皮鞋踩在地板上,冰冷声音回响在房间内,扰乱了安夏的思绪,透过眼前大片落地镜偷看,韩彧帅气倒影让他有点分心。
彧…好帅。
一查觉到小狐狸看自己看得入迷,韩彧很开心。
「夏,这次的鞭刑之後,我不会再为了这理由对你施予惩罚,我也会要求你不准找任何人动手。」他压抑心里的喜悦,维持脸上及语调的冰冷。
「我…知道。」安夏垂下眼帘,声音像拼命压抑情绪般,听起来楚楚可怜。
韩彧越过安夏往单人沙发走去,坐下後目光一触及安夏眼眶的微红又是一阵不舍。但他压抑着不让情绪显露,也刻意冷下声音开口,「去拿上次那把短鞭过来,初调的爬行训练表现太差,用爬的过去取。」
「那不是仅限於每周一次的调教吗?」安夏抬起头仰视,同时不满抱怨。
「你还记得表现太差的每日练习吗?」韩彧扬起嘴角轻笑,「昨天已经让你休息了一整天,今天只练这麽一小段路挺划算的不是吗?」
安夏无话可说。
转身深吸口气,他弯下腰双手撑着地板再慢慢调整姿势。
第二次在韩彧面前摆出这种羞耻姿势,安夏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在小狐狸努力调整姿势的期间,韩彧不催促,只用右手撑着下颚静静欣赏。
今天预计进行的是鞭刑,安夏只裸上身。虽然有点可惜,但长裤仍遮掩不了他的身体线条,经过深色裤子修饰,腿看起来更加修长。当他开始迈出步伐,纤腰下压、tun部微微撅起,形成了一道美丽弧度。
韩彧很喜欢这种姿态的安夏。
与品尝惯了的征服感不同,现在还混杂了捕获暗恋对象的兴奋及喜悦。
可对安夏来说,爬行训练的记忆太过强烈,以至於现在才爬没几步已经开始想哭。是作祟的记忆令他浑身难受到眼眶发红,也是为了这阵子对疼痛及快乐交织的感受过於深刻,他的身体突然擅自期待兴奋而想哭。
在彧…
放手前,我会变成什麽模样?
好…
可怕…
随着一步一步前进的步伐,他的脑中乱成一团。
可…
我也不想他放手…
怎麽办?
抵达了柜子边,安夏的烦恼值也攀上最高点。
等站起身拿起短鞭,他又有了新的烦恼。
该怎麽回去?
一只困惑小狐狸站在原地回望,轻皱的眉头及恳求视线很惹人怜爱,但韩彧依然带着坏笑开口,「爬回来。」
简单的命令,却让安夏一脸铁青。沉默了两秒,他才往前走两步跪下,俯身前满脸不情愿地将短鞭凑到嘴边叼着。
叼着刑具爬行的奴隶是常见景色,只是没想到一换成喜欢的人这麽做,韩彧都快被萌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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