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lun汀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床铺也是冷的，亨德里克看来早就醒了。

    “中午好，范lun汀勋爵，现在是12:02。”梅塔特隆出现在床边。随着他的出现，寝殿的大门缓缓开启，一排侍者走了进来，站在离床三米的地方，恭敬地向他行礼，紧接着领头的年轻人捧着衣物上前几步站到了床边，却紧张地低垂着眼。

    范lun汀伸了一半的懒腰被打断，尽管不是第一次了，但他依然非常不习惯在起床的时候被围观，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什么展览馆里的展品或是什么外星的珍禽异兽。

    “这位是埃德温·诺曼勋爵，沃特福德伯爵之子，您的贴身男仆。”AI介绍道。

    “贴身男仆？”范lun汀皱起眉头，“我并不需要……”

    “这是陛下为您指定的。”

    范lun汀于是闭了嘴，乖乖地从床上下来，让埃德温给他披上睡袍。年轻的侍者借机瞧了一眼红发美人的脸，两颊登时浮起红晕，赶紧又敛下双眼，换上谦恭的表情。

    AI又说道：“请您尽快沐浴，下午一点海lun夫人将会来访。”

    “海lun？”范lun汀不自觉地皱眉，他已经完全把亨德里克的母亲忘在脑后了，他们总共也就见过三四次而已，实在算不上熟悉。

    范lun汀慢吞吞地洗了个澡，果不其然成了最后一个到达的人。

    亨德里克坐在餐桌的尽头，左首是海lun女公爵，右首是约书亚，后者看到他，激动地想要从椅子上跳下来，却被身后的侍者温声制止，他的绿眼睛流露出困惑和委屈，却还是乖乖地留在了座位上。

    “久违了，范lun汀。”女公爵矜持地点头。

    “久违了，海lun夫人。”范lun汀按照礼节朝她躬身，然后坐到了约书亚旁边。

    侍者将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整个席间沉闷得可怕，大人们没一个说话，只有约书亚兴奋地向侍者询问菜品的名字和原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他未曾见过的。

    范lun汀注意到海lun那洁白无瑕的额头因不悦而起了褶皱，被誉为温莎明珠的双眸也时不时地落在约书亚身上，但切割鱼排的节奏却没有分毫的紊乱，进食的姿势也依旧优雅。

    终于捱到了宴席结束，到了甜点时间，热爱甜点的约书亚三两口就吃完了朱古力绿茶慕斯，然后小声问范lun汀他可不可以再要一份，范lun汀正要转头询问侍从，一直沉默的女公爵忽然出声：“没有人教过这孩子餐桌礼仪吗？”

    于是包括亨德里克在内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夫人，他只是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范lun汀语气温和地回答。

    约书亚一向自己动手吃饭，也很少浪费食物，更不会在餐桌上吵吵嚷嚷，就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言，范lun汀认为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更何况孩子的另一位父亲，亨德里克也从没指责过什么。

    “他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是帝国的继承人，威廉，你为什么没有好好教导他？”女公爵转而向皇宫的总管问责。

    后者并没有辩驳，而是立刻躬身致歉：“殿下，请宽恕我的失职。”

    约书亚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拉拉范lun汀的衣角示意他低头。

    范lun汀凑过去：“怎么啦，宝宝？”

    孩子便在他耳边低声问：“爹地，她是谁呀？”

    范lun汀这时才想起，约书亚是第一次见海lun，他轻声道：“这是你的祖母海lun，奥尔弗恩女公爵。”

    “祖母？”约书亚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全都是疑惑。

    “就是爸爸的母亲。”

    “哦。”

    约书亚于是坐直身体，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祖母好。”

    海lun僵硬的脸色表明她并没有被取悦到，约书亚长得太像范lun汀了，除了那头黑发，几乎不怎么像亨德里克，这使她与这个孩子产生了一些疏离感。

    “之前是谁负责约书亚的教育？”

    “呃……”范lun汀放下刀叉，“之前都是我和威廉负责教他。”

    “那么家庭教师的人选，你考虑好了吗？他如果每天单只是玩耍，是不行的。”

    “我考虑把他送去学校。”

    海lun登时露出了不赞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