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下）

    许大夫将谢九的头包扎好，对谢至没好气道：“力道再重点，可能他的小命就归西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谢至冷声道。谢九坐在椅子上，被整理伤口的时候一声不吭，安静的很。

    等许大夫走后，两人之间气氛沉默。这一年，谢九变了许多，但又好像没变，除了个子长的很高，高的谢至才到他肩膀下，皮肤依旧很白，但是眼波流转间皆是坚毅，高挺完美的鼻梁，红润的薄唇性感极了，此刻紧抿着。脸型完美如玉，颊边有一点可爱的rou，笑起来像极了nai狗。

    少爷为什么生气，他哪里说错话了吗？也是，其实少爷总是如此的，他应当习惯才是。

    谢沉香的生辰，谢至托病没去，他要避开一切的开端，可他却没有料到谢九和谢沉香见面。

    谢至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胡床上，“璋儿，从现在起，你要与我寸步不离。”

    谢九睫羽颤了颤，轻声道：“好。”

    所以，少爷，你在怕什么。

    夜晚，外面灯火通明，烟火不断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谢至躲在谢九的怀里，他睡着了，谢九摸了摸他的脸，手上都是shi的。

    谢九眼眶也红了，他不知道少爷为什么会如此，他能感受到谢至的痛苦，谢至有多痛苦，他就有多难受。

    半夜，谢至做了噩梦醒来，他一下坐了起来，谢九一直没有合眼，他也坐起来，紧紧地抱着谢至，“别怕，别怕，我在。”

    谢至脑袋还有些不清楚，眼里带着泪，他抓着谢九胸前的衣服，嘴唇颤抖，很小声很小声地喃喃自语：“我快疯了，谢九，我要疯了，我要杀了谢家所有的人。这样，我才能不这么的痛苦。”谢至的脖子上戴着无形的沉重的枷锁，没有人能解得开，他死死地睁着眼，瞪着从窗外泄进屋里的月光。

    谢九温柔地安抚着他的背，锁眉，眼里带着裂痕一样的水光，“少爷，我会帮你的。”

    谢至挣开他，眼里带着疯狂，死死地抓着他的亵衣，“我要你杀了谢沉香，亲手杀了她！”

    “只要您高兴，我会做。”谢九道。

    谢至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他还是松开了谢九，好像气都泄了出来。

    他怎么能让男主干干净净地手上沾上鲜血？还是他以后最爱的人的鲜血。

    谢至捂着自己的脸，谢九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谢至的肩膀一直在抖，他以为谢至在哭，伸手要去安慰。

    结果，他听到，谢至发出奇怪的笑声，最后笑声越来越大，他放下自己手，谢九看到他满脸的笑意，凶狠又狰狞。

    可谢九不觉得可怕，反而心里揪揪的疼，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和少爷一样，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疯子。

    谢至做了那个梦，梦里，他被谢屿迷晕，做了有违人lun，让他疯狂的事情。谢至在梦里没有办法挣扎，他好像又再一次清楚真实地感受着，没有任何力气反抗，甚至没有力气呼救。

    他醒来后，谢九抱住了他。

    在他无比脆弱地露出自己的伤疤时，是谢九陪伴着他，抱着他，在他耳边说，少爷，我会帮你的。

    只要您高兴，我会做。

    谢至多想……多想……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地摸着谢九的脸，笑着说道：“谢九，不要离开我。”

    谢九看着他，没有回答。

    少爷，你明明脸上带着笑，为什么会哭呢。

    谢屿去上早朝的时候，谢至带着谢九去了谢屿的书房，他让管家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谢九。

    谢至坐在谢屿地椅子上，笑着问谢九：“你知道我和父亲是什么关系吗？”

    谢九眼里皆是疑惑。

    谢至脸上带着笑，眼里冷漠无比，他说：“我表面上是父亲的儿子，其实背地里是父亲的ji女，不，甚至比ji女还要不如。”他回忆起前世，笑出了声，“我的父亲不是我的父亲，我的哥哥不是我的哥哥，我的弟弟，也不是我的弟弟……我是他们共同发泄欲望的玩物，在他们眼里，我甚至连人都算不上。谢家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却没有人愿意帮我。从小疼爱我的祖母，她亲眼看着我被他们凌辱，却无动于衷。我向她求救，她却视而不见。谢家所有人都无视了我的求救，没有人帮我……谢沉香这个贱女人！她怎么配是人呢？她帮着老变态给我下春药，将自己养的狗送给谢景，我甚至被……谢九，你叫我怎么不恨！”谢至讲述着前世发生的种种，内心的疤被重新揭开，他已经感受不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