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个阿颜有些陌生，仿佛他人假扮的一般。

    其实我一直知道他眼里的欲望从未熄灭过，只是我忘了，这些日子的安逸，让我忘记了太多。

    情爱真是个复杂的东西，身上又隐隐作痛起来，我以为是复杂的思考让我头疼，却发现是心口的旧伤又发作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他送走了那男子，又来找我，“你知道刚才来的人是谁吗？那是我的舅舅。”

    我点头，不知道他为何变得如此坦诚。

    “你知道他来找我什么事吗？”

    我摇头。

    “他说我年岁也不小了，该娶妻了。”

    我点了点头。

    “那么，素素嫁给我可好？”他面若春风，声音似水，把手递给了我。

    “阿颜想要娶我，那便娶吧。”我看着他，把手递给了他，“可是……”

    “可是什么？”

    我有些迟疑，不知在害怕着什么，却终于说出：“可是我想，我并不喜欢你。”

    那句话在我脑中思量许久，然而临出口，却还是说错了，该是“爱”而不是“喜欢”。

    我是喜欢他的，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我喜欢他在我身体里的律动，我喜欢他的滚烫的鲜血……

    可是爱呢？花媚说我不懂爱，不会爱，我想了很久，我自觉我无法像她一样，为了他放弃一切，舍弃自己的性命，所以我是不爱他的。

    阿颜最擅克制自己的情绪，除了笑或者不笑，极少能在他脸上看到别的表情，即便有，也是淡淡的，不易让人察觉的。所以别人总也猜不透他的情绪，他们说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可怕。

    可是那一刻他的脸色难看至极，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仿佛换了一个人，若堕天的仙神，变成了妖魔，看得人心寒。

    “并不是不喜欢，只是不爱。”我想要解释我用词的错误，但显然这话更刺激了他，我有种感觉，他会随时杀了我。

    第25章 魅惑（H）つ

    然而他并没有杀我，甚至都没有动我一下。

    那一天他满面怒容拂袖而去，但是第二天出现在我面前之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笑意，仿佛前一日的事情，从未发生，他依旧待我客气，如同往昔。

    不过那日，服侍的侍女却换了一个人。

    五六年的训练生涯，早已让我习惯了一个人处理任何事情，我并不需要什么人伺候，但是阿颜觉得我成了阁主，便是需要。我虽不喜欢，却也习惯了她在我屋里进进出出，而对于如今面前的这一张陌生面孔，我却又有些不习惯了。

    那侍女一直跟在我身后，我眼角的余光瞥到，她的神色慌张，嘴巴几番开合，似乎有话要对我说，然而最终却也什么都没说出。

    那一日，又到了十五，圆月当空，满天星辰闪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便如我们初欢的那一夜。

    他将我叫到了后山，我原以为他又要喂我喝血，可是他却把一把铁锹交到我手里，指着角落里的里堆叠的几具尸体，叫我把那些尸体埋在花丛中间的沟渠里充做花肥。

    以前，他从不让我干这些脏累的活，可是现在，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的话，他已经没有那么喜欢我了。

    我低着头，默默做着他让我做的事情。我刨出了几个大坑，拖过了旁边的一具尸体，扔入了坑中，那尸落地体翻转了半圈，侧面朝上，我猛地发现，她竟是那伺候了我两年多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