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什么,牙好像突然就没这么疼了。
“刚回国吗?”温婉突然扭头,问了一句。
“嗯。”
“找到工作了吗?”
“嗯。”温婉问一句,她就答一句,胸口紧紧地卡着团酸涩灼热的情绪,只盼快点把呆瓜带上一同回家。
通话 温婉从来都是一个知心大姐姐的形象,不仅知性达理,也如她的名字一般温柔体贴。
所以单独和顾霁相处时,她总少不了一番寒暄,既是关心顾霁之前在法国留学的生活,又是询问她日后的打算,还不时给一些实用的建议,简直挑不出什么毛病,就差把刚才顾泽苍没做完的事给接手完成了。
这里的那件事指的是看牙。
虽说牙齿怪异地停止了原先的剧烈疼痛,此刻顾霁正悠闲地瘫在吊篮椅上听着电台,看看书,但还是心有余悸,害怕哪时突然又犯疼,杀她个猝不及防。
作为一个对自己生活负责的Jing致猪猪,她就算人生地不熟没法直接找熟人推荐牙医诊所,却也认真地在网上做了一系列的调查,最后还是决定在今天下午的医院好好检查一番好了。
顶多,顶多就不挂顾泽苍的就是了。
这所诊所总不至于就他和温婉两个医生吧?
顾霁把书放下,看了一眼毯子上昏昏欲睡的小呆瓜,又看看自己的指甲,然后简单地修剪指皮,磨磨甲面,在圆润粉嫩的指甲上刷上一层橄榄绿,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若有若无的金光。
以前她缠着顾泽苍教自己拉大提琴时,她最喜欢就是听到他夸自己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娇嫩。粉粉的指甲盖光滑小巧,惹人喜爱。
用棉签擦净周围指皮rou上所沾上的油迹,顾霁的动作慢条斯理,骨子里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感,似乎在想什么想出了神,又好似只是专注这件看似简单却又神圣的事情。
刷子甫放回小瓶子里拧紧,一旁的手机震了震。顾霁满意地欣赏饱满的橄榄绿,随后将视线挪到亮起的手机屏幕上,犹豫片刻,她还是接通了。
通话时长开始一秒一秒变动,听筒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许是打翻了鱼胶粉,凝固了声带。
她知道对面是谁。只是好奇为什么一个手机号能从小用到大,哪像她,几年就换一个。
也许是她换得太频繁罢,总担心会和以前的人再有什么牵扯,所以像间谍一样东躲西藏,反倒是认为不换号码不正常了。
“牙看了没?”就在顾霁靠着松软的枕头打了个呵欠险些睡着时,对面终于说话了。
她也不好太做作地问他一句你是谁呀,只低低应了一声算是默认。
的确是看了,没看完而已。
“未经同意侵犯病人的隐私可不好。”她忽然想到什么,便揶揄了一句。
顾泽苍顿了几秒,又道,“对于需要复诊的病人,医生自然是要主动联系了解情况的。”
言之凿凿。
“既然连初诊都没下定案,又何来复诊?”
两人的语气出奇的如出一辙,一场久违的硝烟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侵袭入骨。
“我为今天的失误而向你致歉,”微不可闻的讨好潜藏在他低沉的嗓音中,化作一滴水,融在一片汪洋中,失了踪迹,“所以不知道你明天是否有空,再过来看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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