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黑色毛衣

    酒吧里人气渐渐多起来，乐队一连唱了两首耳熟能详的摇滚歌之后，气氛也逐渐火热。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商量着行程的一小会，几口酒下肚，李枳就上脸了，再加上酒吧里暖气开得猛，一时间她觉得热。李枳起身往厕所走去，用冷水拍了几下脸，再抬头时，原本在苏佳安旁边坐着的男人已经站在她身后，倚着墙透过镜子若有所思看着她。

    李枳一愣，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擦干手之后越过他要走开。果不其然在擦肩而过时被他拽住手臂。

    手掌的温热穿过薄薄的毛衣到达她的肌肤，李枳不挣扎，转过头用眼神问他：干什么。

    婚礼你去吗？尽管吵杂，还是能听得清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再说吧。

    得到回答周挚马上松了手，走吧。

    两人穿过熙攘的大厅回到吧台，没见到苏佳安。目光一转，原来她被抽上台唱歌了，原本有点无措的她看见周挚，眼睛一亮，对着麦克风叫道：周挚！好兄弟！上来跟我合唱！

    周挚嘴角一抽摆摆手表示不约。好事的主持人在一旁煽风点火：这位男士不够gentle啊，不怕这位女士生气吗？

    李枳在一旁低着头，抿了一口酒，暗笑。

    你不来的话台上的女士就是把这扎啤酒干了哦。

    苏佳安指着周挚，恶狠狠威胁：你不来唱歌你就要帮我把这酒吹了。

    李枳想说，那么大一扎壶的酒，何必呢，上去唱几句不轻松吗？

    身边的人像一阵风似的上了台，主持人给他递麦克风，他没接，伸手拿起啤酒就干。场子一下就沸了，有惊呼的，有尖叫的，也有打气的。

    卧槽真爱？人女孩子说让他吹他就吹了。

    你懂不懂爱情？是真爱他早就上去唱歌儿了，还搁那喝酒呢？宁愿喝酒也不合唱，你自己品品。

    李枳身后的两个调酒师调侃。她干咳两声，忽然口干舌燥，手里的酒被她一下喝了大半。回过头周挚在台上也已经喝完了，还打了个嗝才下台。

    淡了，感情淡了，才一年没见，这就淡了。苏佳安睨着还在打嗝的周挚埋怨。

    别嗝、乱说话。他莫名心虚，用余光瞟李枳，见她脸色平静没什么反应，心里又生出一些不爽。

    苏佳安端起她自己的那被Sea   Breeze喝完最后两口，问李枳要不要现在走。李枳看了看手机时间，点了点头。

    走吧，明天还得搬砖。

    周挚先是替苏佳安叫了代驾把她送走，李枳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车尾，这才打开app叫代驾。

    周挚在边上点烟，顺便带上我，代驾开到你家。到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李枳：？？？

    安全。

    ......那苏佳安？李枳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这句话问出口。大概是觉得她酒量比苏佳安差吧。

    他被冬夜的冷风吹得脸有点木，吐出的烟不到一秒就被吹散。多久到？不进车里等？他动了动身，往她身边靠，帮她挡住了大部分的风。

    不用。她的酒劲会慢慢上头，被冷风吹着还挺清醒。

    周挚吐着烟，看着在昏黄路灯下的女人，她额前的刘海被吹得凌乱，眼睛半眯，因为灯光的颜色，看不出来她的脸已经很红了，她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两只脚无目的地踮起又落下。

    最近还有打游戏？

    李枳笑了笑：没了，没时间，没伴儿。

    忽然两人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沉默。

    那年在日本，他也是喝了酒问起她关于游戏的事情，然后两人出去散步。后面的情节心照不宣。

    代驾来了也没打破他俩的尴尬，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酒吧离李枳家不远，深夜开车畅通，十多分钟就到了。

    两人在地下停车场进了电梯，周挚憋了半天，还是开口问她用不用送她上楼。李枳开始有点头晕，她也害怕一会会倒在电梯里，没多想就点了头。

    周挚勾了勾唇，伸手把1层的按钮按灭。几楼？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