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斐从她身后抱住她,姿态亲昵,凑在她的耳边,呼吸渐渐平静。
地上一片狼藉,他替他将半褪的衣裳往上拢了拢,随后自己披上了外衣,去拉了拉外面的长铃。
怜儿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慧言不曾进来,而是叫紫珠去拿衣裳,又听到许斐在要水。
荒唐了一顿,怜儿有些做贼心虚,仿佛全府上下的人都在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她,她羞恼自己怎么这样没定力,简直没出息。
为此,沐浴更衣后,她这一个下午都在后院里赏花,不想见许斐。
八月的夜里,庭院中隐隐有蝉鸣,丫鬟们放下了纱帘隔虫,怜儿重新走进二人的院子,地上的轻纱被微风卷起。
许斐侧身背对着她,坐在桌边喝药,大概是已经习惯,他不曾露出异样的神情,反而十分平静。
“阿斐。”
她坐到桌边,关切道:“怎么样,苦不苦?”
许斐含笑摇头,他已经喝完了药,一旁的丫鬟送上清茶漱口,许斐用帕子擦了擦嘴,才道:“用饭吧。”
桌上的饭菜相当清淡,怜儿本也就不饿,随意用了一些,便准备上床歇着了。
白日里与他那般荒唐,她接下来几日都不打算做那事了,想也觉得他身子撑不住,经此一遭,她倒是更加没有圆房的打算。
这样已经够舒服了,更何况阿斐的那处……
虽是粉色,但也有些吓人。
许斐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接下来两日都很好好抱着她睡觉,没有别的动作。二人闲下来的时候,时常一起在书房中消磨时间,许斐看书,怜儿则在谱乐。
许母把怜儿叫过去说了两次话,还送了她两套头面。怜儿家境殷实,不缺这些金银珠翠,她仔细瞧了一眼箱子才知道,这两幅头面是由当初京中第一匠人吴庸所做的,且这两幅头面另有来意。传闻中,他于花灯会里对一个女子一见倾心,随后便做了第一幅素色头面,银珠片丝,飞云拨雾,银簪的尾部被做成了月牙的形状,取自“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之意。
后来,吴庸四处打探那女子的消息,却得知当日的那位美人已经进宫,悲思之下才有了第二幅华美的头饰,富贵有如宫女子,怜儿着手摸了摸,珠翠冰凉。
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不会拿出来卖,只曾经摆出来展示过一次,已经叫无数女子趋之若鹜,可不论别人出多少银钱,吴庸都不卖,此刻,却到了怜儿手中。
她猜想大概是吴庸只愿赠予有缘人,许府是书香门第,与他有些话儿说,这样的人,拿银子是无法打动的。
她将这两幅头面好好收了起来,不打算自己戴。
成亲第三日,怜儿与许斐回门。
庄家的宅子与许府只隔了两条街市,怜儿总有种自己还未出嫁的错觉。
几日不见的父母在门口等着她,连带着十四岁的庄小满也总踮着脚,直到众人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怜儿气色不错,才微微宽心。
许斐牵着她,上前行礼,庄才盛和颜悦色地让两人先进府,张氏在一旁与紫珠互看一眼,紫珠会意,点了点头,张氏的神色才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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